——不是闻琅剑君不相信,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林念青并未直言自己对于艾德曼的评价,只是换了个角度:“弟子虽然压制了修为,但已然用尽心力。” ——用尽心力,却仍旧溃败于对方一剑之下,其中的含义再明了不过。 闻琅剑君抿了抿唇角,眼神幽暗难辨,林念青观察了一下自家师尊的面色,迟疑着开口:“艾师弟天赋出众,若是能拜在师父门下,必然不会辱没了师父门楣。” 林念青绝不是心胸狭隘之辈,不然也不可能于剑道进境神速,他与艾德曼(单方面)惺惺相惜,自然希望对方更加强大、更加优秀,与他一同在剑道一途并肩前行,相互竞争、相互帮助、相互学习。 一旦想到自己与艾德曼能够成为师兄弟,共同习剑御敌,林念青便止不住有些激动,望向闻琅剑君的目光愈发期待。 闻琅剑君被自家弟子看得愣了一息,微微皱眉:“为师并无再收一名弟子的打算。” 林念青心下失望,神色中也带出了几分:“但艾师弟的确优秀,师父若是亲眼看一看,说不定会改变想法……” “那也是为师的事,与你无关。”闻琅剑君转过身,重新提起毛笔。 了解到自家师尊下了逐客令,林念青不再多言,施了一礼后躬身退下。 狼毫饱蘸着浓墨,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凛然锋锐的“剑”字,随后,闻琅剑君不知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心,又添上了同样锋芒毕露的三个字——艾德曼。 “怎么?这孩子也被你惦记上了?”平稳的声音带着细微的调侃,引得闻琅剑君不满地瞥了一眼,“你怎么有空来剑锋?” “只是听说你的弟子与这孩子起了点冲突,所以来看看情况。”闲微道君稍稍扬了扬下巴,示意宣纸上的名字。 “多管闲事。”闻琅剑君轻斥。 “若我不多管闲事,又怎能当上执法堂首座?”闲微道君轻哼——华阳宗一众道君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最终只有相对正常的他被推上了那个位置,自此以后便是操不完的心,越来越像是给人擦屁股的老妈子。 ——师弟毁我!倘若不是闲云这个师弟太糟心,让他养成了照顾人的习惯,他闲微又何至于此?! “怎么,担心我去找那个外门弟子的麻烦?”闻琅剑君搁下笔,随手将桌上的宣纸移到一边,“我可没有那般的小心眼。” “这可不一定。”闲微道君挑了挑眉:“你眼光极高,出师近百年才看中这么一个弟子,自然爱护至极,加之你们剑峰的剑修出了名的喜欢护短,万一你的小徒弟因此而出现什么差错,你一个想不开,说不定就作出什么事情来了呢?” 闻琅剑君连看都懒得看闲微道君一眼,相当高冷地吐出一个字:“呵。” 闲微道君:“……” 被闻琅剑君的高冷糊了一脸,闲微道君也不愿过多理会,他走到桌边,看了看宣纸上笔走游龙、暗含剑意的大字,思索了一下,随即施法将墨迹弄干,坦然地把宣纸折起,拿在手中。 闻琅剑君因为闲微道君的动作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加以阻止:“那个艾德曼,到底什么来头?” “是宁封卜卦中所提的‘变数’,他将会改变华阳宗,乃至于整个修真界。”闲微道君坦言,“故而为了不影响‘变数’,华阳宗上层决定静观其变,适当予以引导保护,反正有白泽前辈在,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变数,天命……”闻琅剑君有些不屑一顾,他并未多言,但笔下的文字却明明白白昭示了他对于天命的漠然。 道修之道讲究顺应天命、道法自然,而剑修之道却是遵从本心,哪怕逆天而行。剑修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手中的剑,若是阻拦他们的道,便见神杀神、见魔屠魔。 对于闻琅剑君的反应,闲微道君颇为不以为然。他轻哼一声:“若是半点都不在意艾德曼,你又为何以笔作剑,将他的姓名与剑意相容,还容许我将其带走?——你应当知道,我拿走它是要做什么吧?” “我对于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