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的事,我绝对不会跟人乱说的……你以后……就别再找我了,可以吗?” 她不知道顾承炎算不算是好人,也不想知道。 她是真的很恐惧暴力,以及一切跟暴力紧密相关的人。 小姨说的,骂脏话,打架,纹身的人…… 他足足占了两样,这样的男生,她不敢招惹,只想远远躲着,平稳过日子。 顾承炎沉默许久,放下盒饭,转身离开,走远以后,才停下来摁摁胸腔,试图压住翻腾涌上的陌生窒闷。 陈年迎过来:“哥,咋样?老妹儿跟你说啥了?” 顾承炎继续往前走。 陈年秒懂,摸着下巴:“炎哥居然也有为女人受挫的时候,真没想到,她可能不喜欢你这型,那就多努努力呗,像我说的,你投其所好啊!” 顾承炎嗓音微哑:“……什么算所好?” “简单说就是——”陈年尽量通俗易通,“她看啥东西眼睛发光!” 顾承炎反射性想起上午搬钢琴的事,再加上之前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杀猪菜老板,他冲口而出:“她就看大花臂眼睛发光!” 陈年愣住,随即激动地一拍大腿:“老妹儿眼光独到啊,那还不简单,我店里一箱子贴纸呢,花色任你选,一个月内重样算我输!” 顾承炎也愣了。 十分钟后。 秦幼音吃完蛋糕,走出更衣室。 作为实验品的陈年被炎哥一脚踹上屁股,正好踩准节奏,笑颜如花地冲她跌撞过去:“哎呦老妹儿,真巧哈,你,你那琵琶用着顺手不?” 这是,乐器行老板? 秦幼音认真点头:“顺手的……” 刚回答一半,她一眼注意到陈年花花溜溜的两条胳膊,惊得戛然而止。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顾承炎心口不禁发胀。 ……第三次了,又是这种眼神儿,她还真的喜欢。 陈年反倒有点迟疑。 妹子这眼神儿,亮是够亮的,但炎哥……确定不是惊恐? 陈年转念又一想,万一妹子胆小,就爱这种霸气侧漏款呢,他不该怀疑炎哥的判断,炎哥说啥是啥,炎哥指哪打哪。 于是等秦幼音走后,他颠颠儿地跑回去,戳戳顾承炎:“走哇,回店里,我给你挑个最帅的贴上。” 高粱米乐器行里灯光幽幽。 顾承炎坐在椅子上,劲瘦长腿敞开,中间摆一大箱子,里面好几摞带塑封的贴纸,图案应有尽有,青龙白虎,骷髅僵尸,刀枪剑戟,花花草草。 看了半天,顾承炎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人。 陈年蹲旁边,耐心帮他做心理疏导:“小品里说得多好,只要盈利把钱搂,啤酒瓶子我都收。” “一个道理嘛,”他振振有词,“只要能把妹子收,纹身花臂算个球。” 顾承炎闭了闭眼睛。 恋爱真他妈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俯身扒拉半天,终于捡出一组相对没有那么辣眼睛的,纯黑色,整臂,印的是看不懂线条的复杂花纹,中间隐藏一条龙身。 陈年熟练帮他操作。 顾承炎不忍直视,悲愤扭头。 大功告成之后,陈年夸张地连声鼓掌:“炎哥就是炎哥,帅到炸裂!就这造型,一个市算什么,你就是全东北的大哥!” 顾承炎:“……滚犊子!” 直到傍晚,迎新晚会开始前两个小时,顾承炎才把自己的两只手臂稍微看惯一点,套上外衣,出门回学校。 明明衣袖挡着,一路上也做贼似的遮遮掩掩。 进了后台,到处都是人影,没看到秦幼音。 按理说,她应该在这里准备候场。 顾承炎直觉有些不对,径直奔向她猫了一天的更衣室,没等走进去,就隐约听到女孩压抑的细微哭声,低弱轻软,重重戳心。 他脸色一厉,加快脚步。 被废旧器械挡住的角落里,一袭烟灰色裙角露出,正随着主人一起轻轻发抖。 顾承炎悬起的心脏像是被人狠攥住。 他脱掉外衣,赶到她面前,往她瑟缩的身上一披,声线沉哑冷肃:“谁欺负你了!” 秦幼音整个人被包在暖烘烘的大外衣里,毫无准备地抬起头。 她形状漂亮的杏仁眼带着精致妆容,浅黑瞳仁上覆满泪水,莹白鼻尖和小巧下巴都哭到通红,随着动作,右眼的泪承担不住重量,顺着雪色脸颊倏然滑下,闪着光坠入裙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