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起这事,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个妆奁的确是家传的。我家原本是世代为宫里的娘娘和贵人做胭脂水粉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家里败落了,钱财被没收了,只留下两件老东西。那时不巧我爸又走了,生活十分艰难,我妈为了养我,不得已卖了一件。” 他明明想要忍住,眼泪却不听话的滚了下来:“大学毕业后,我也找了份儿好一点的工作,收入稳定,还结了婚,不料我妈突然得了尿毒症,换肾需要几十万,后期还要接着复查治疗。我妻子一听就和我离了婚,我心里不好受,但也没有办法留住她,所以只好离了。” 他越说就越哽咽:“我妈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吃了很多苦,还遭了许多人的白眼,太不不容易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治好她。我用完了存款,卖了我家的小房子一直给她治病,等好不容易有了肾源,却没钱了。我不能为了钱就放弃,但我有也实在没办法了,所以只好打了它的主意。” 曲菱抽出一张纸巾给杨守业,心里忍不住唏嘘:“杨叔叔,你也不要太难过,我说了会买这东西就肯定会买。” “让你见笑了。”杨守业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这么大,能做主买下它吗?” “当然能。”曲菱笑着从钱包里拿出来了一张银行的钻石卡,放到桌子上。 杨守业也算见过一点世面,他一看那卡就放心了许多。虽然不知道曲菱是什么身份,但只要能让他凑够了他妈动手术的钱就够了。 想到这,杨守业忍不住搓搓手,问:“那个……不知道您打算给多少钱呢?” “这东西是明代的,可能是宫里哪个贵人赏你们的,价格我也不想压你的,我就按世面上的价格来好了。”曲菱顿了顿:“你看,三百万怎么样?” 依照零六年的市场价,这价格不算低了。 “这价格很好了,谢谢曲小姐。”杨守业心里一喜,原本那珍宝阁的老板许万和好说歹说,他也只给三十万,压价压倒这份上,他也没办法。其余的店又像是统一好了一样,给的价格越来越低,成心的想赚他的救命钱。 曲菱优雅的喝了口咖啡,漆黑的眼瞳里微微闪过一丝笑意:“听你说你家世代都是宫廷里制胭脂水粉的?那现在这门手艺你还会吗?” 提到这事,杨守业面色染了几分愧疚:“的确如此。我家原是京城的,后来搬来了泽西市。这门手艺我没丢,但是因为我没什么运作的本事,所以也没有办法把这门手艺发扬光大。” “这样说来,我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听?”曲菱眼波微漾,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杨守夜微微愣怔:“什么主意?” 曲菱伸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既然你手艺没丢,那我们合作,把它发扬光大岂不是更好?”看杨守夜微微动容,她接着说:“我出资金投资,你出技术,我们可以一同开个公司来着。” 杨守夜有些动心,但还是有些胆怯:“开公司要花费的钱太多了,而且我不太会管理。我们大多用的是手工制作,成本会高一些,但就现在的市场来说,较为有钱的人大多更倾向于国外的牌子......” 曲菱安静专注的听杨守夜说话,也不打断,其实杨守夜这人她上一世是有所了解的。他家是世代为宫里的內制机构服务,专门为妃子贵人制作胭脂、口脂、香膏、螺黛、花钿等等,用料亲近自然,很少使用化学药剂而使得造出来的东西更加健康不伤肤质,这些产品在将来会变得十分炙手可热。 但杨守夜一生中最遗憾的就是他式微之时,没有办法支付昂贵的治疗费用而使得他母亲在他中年时逝世,后来这事成了他的心病。他本就是心软的人,事业做大之后听了朋友的话,急躁冒进,管理不当,导致他一手创造的国货牌子渐渐消匿。 杨守夜说了许多,看了眼似乎在沉思的曲菱,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杨叔叔说的我都明白。”曲菱白皙的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只是你应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