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是坚决地反对包办婚姻的,可对着少年的这张脸,要挥着拳头讨伐她“思想腐朽封建”的过世爹她也真是干不出来,这种等级长相,讲实话,真是亲爹才下手快赶紧给包办了。 就刚才短暂的相处,少年人长得帅,性子还好,珠华能从他身上挑出的唯一毛病,就是真的太小了点。 要再大个五岁多好,她就省了纠结这关,直接痛快投入相处里去了,要处得还不错,言谈不讨厌,她就顺着父母的余荫把婚事给解决了得了,免得以后自己出去瞎撞,自由恋爱当然美好,可在这时代哪有这么容易,自家提前给备下个不错的,省上多少事呀。 她正出神,脸颊忽然遭戳了一下,反应过来就对上少年的笑脸:“发什么呆?问你去哪呢。” “……我也去找老太太。” “哦,那正好,顺路啦。” 苏长越迈开步子就往前走,走一会把她往下放了放,凑她耳朵边上问一句:“哎,我问你哈,你们家老太太脾气怎么样?严肃吗?” 珠华不知他是发现张兴文的人,以为他初到张家,要拜访一下长辈,就有点不自然地道:“就那样吧。”跟头回见面的人说长辈坏话不好,可要她说张老太太的好话,她是万万不乐意。 苏长越懂了,慢走几步离前面带路的小厮远了点,小声问道:“她欺负你了?” 珠华不知该从何答起,苏长越的说话口气太自来熟了——当然从他的角度也许很正常,毕竟,咳,他是以“未婚夫”自居的,但珠华可没这么快能投入对应的角色里,她尽力把头往后躲了躲,含糊道:“我没叫她欺负着。” 苏长越又懂了,追着就问:“为什么对你不好?我瞧你挺乖的。”摔了都没哭,起来也不乱发脾气,他觉得小娃娃这样就挺不错了,还想怎样啊。 珠华有点招架不住,她在张家有再多不痛快,也不可能傻傻倒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听,想说他多事,他又是在真切关心她,便说不出来,苏长越还颠了颠她,催她:“说呀,怎么又发呆了?” 珠华本来双手是握成拳抱在自己面前的,被他这一颠,感觉整个人瞬间凌空了一下,吓得忙伸手搂住他脖子。 苏长越呵呵呵笑了,珠华感觉到他略微单薄的胸腔轻轻震动着,简直想冲他翻个白眼:你无不无聊? 苏长越没注意她的眼神,光从她的动作意识到吓着她了,手掌在她背后安慰地拍拍:“别怕,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 珠华不想理他,她面无表情地感觉她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是有代沟的。 苏长越终于识趣,没再烦她——当然在苏长越那里是因为已经到了正院,准备要见张老太太,没空再和她聊天了。 张老太爷此时也回到了后院,见儿子成了这样,一般着急不已,正和张老太太一起在等当时的发现人和大夫,大夫没这么快到,先等到了苏长越——以及他怀里的珠华? 珠华先自己招:“我脚有点扭到了。” 那也不该由外男抱着啊! 不等众人质问,苏长越把珠华放下来,迎上张老太爷张老太太及钟氏三张诧异的脸,先镇定地躬身行礼,自报家门。 珠华身有婚约的事,张家诸人都是知道的,但未料想她夫家的人竟这么忽然出现在了眼前,钟氏从怔愣里回过神来,忙欲问候寒暄几句,张老太太已等不及,张口就抢道:“就是你看见三儿被人害了的?快告诉我,谁害了他?!” 珠华惊讶仰头:目击证人? “我没看见——” 张老太太立时急了,厉声打断他:“你别想抵赖!人都说你看见了的,你想替谁隐瞒?!” 苏长越面对长辈诘问,不急不慌地笑道:“我头一天来金陵,除了贵府门上,别人我都不认识,岂有替谁隐瞒的道理呢?老太太别急,事情是这样——” 他便把先前事一一道来,说得有条有理,张老太太虽快气急疯了,毕竟没真疯,一番话听下来,又听说还有个附近的人家与他一同发现的,知道事情应当确实如此,同他没有干系了。 只余最后一点不甘心,追着问道:“你再想想,再想想,真没看见凶手?!” 苏长越无辜而坚定地摇头。 “那到底是谁这么黑心肝,害了我的三儿呢?”张老太太捂着心口,往后跌坐在椅中,哭骂道,“我的三儿啊,他天天就是读书,再乖巧不过,这阵子门都没出,能得罪谁呢,这杀千刀的外头那么多人不害,偏偏捡着我的三儿,老娘要知道,一定叫他全家都不得好死,呜呜……” 听完当时情形的珠华漠然低头,望着自己露出的一点点月白鞋尖。她一点都不同情张老太太,更不同情张兴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以张兴文的为人,再得罪个什么别的人一点也不稀奇。张推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