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茶水,柔声问道。 忆苍知晓温泽轩问的什么,她手握着茶杯,环顾四周,起身,对着温泽轩闭上了眼睛,缓缓开口,“这大厅,墙上总共挂了两幅刺绣图,南方一幅为龙腾,北方一幅为凤朝,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放着青花瓷瓶一只,文房四宝一套。厅两侧为红木桌椅,左右各三套。按顺序放着不同糕点,都是烟花巷里最有名满堂红糕点铺的合意杏仁糕、蜜饯桂圆泥糕、如意金丝酥。” “不错,忆苍进步很多了。”温泽轩拿起一块如意金丝酥,听莫忆苍一口气说完,才咬了一口便放下了,只顾笑着点头。 “泽轩师傅教导有方。”莫忆苍缓缓睁开眼睛,又环顾了一眼四周,淡淡一笑,确实与刚自己所说的无一差别。 “那你可知为何我要收你为徒呢?”温泽轩问,笑更加深沉,直到弯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原本清亮的眼眸。突然间,他就这样变成了一个谜。 为什么要收你为徒? 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相遇,他与她就这样成为了师徒,记忆之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交予了她…… “忆苍不知为何。”莫忆苍确实不知道究竟为何,她无从得知。莫不是为了锦歌姑娘,泽轩师傅与锦歌姑娘交好,她是知道的,她不止一次看见他们在旖红阁成双成对。莫不是因为她与锦歌姑娘有些相似的脸?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泛起一丝酸涩。 “那今日就告诉你罢。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温泽轩话音刚落,几名候着伺候的白衣丫鬟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春日微风窜进空荡荡的屋子。 莫忆苍只觉得泽轩师傅要告诉她一些重要的事情,而且不是常人所能知的秘密。她乖巧地走近温泽轩,等待着他说话。 “忆苍可记得那首《虞美人》?”没想到等了良久,泽轩师傅一开口竟然是个全不相干的问题。 “记得。在旖红阁锦歌姑娘房里。”莫忆苍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仍答了他的话,自从泽轩师傅教给了她记忆之术,凡是以往的事情,她总是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 “那次你说锦歌不该如此解愁,那忆苍你说,后主的愁要如何才能得解呢?”温泽轩嘴角仍是噙着笑,只不过在那一恍惚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上扬嘴角边有些许的苦笑。 “忆苍觉得,那李后主只有要回了天下才会的得以解愁吧。江山易主,朝纲倾覆,恨之悠悠,如何能忘呢?那李后主若是得回了皇位,最终也不会被他人毒死了。”莫忆苍虽然不解为何泽轩师傅会提到那日的那首《虞美人》,但是他一向说话都神秘莫测。他如此问定然是有他的道理,那就老老实实地答他便可以了吧。 “好见解。”温泽轩一把放下扇子,有些激动地一步跨上前去,双手钳住了莫忆苍的双肩,好看的眼定定地望着她,“倘若李后主再次要回了江山,他就不会死了!没有屈辱,没有背负,没有忧愁!”温泽轩的话音还未落,莫名的一阵风又穿堂而进,风扬起他墨黑的发丝与系发的纯白色缎带,纵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却因激动显得让人害怕与心寒。 “泽,泽轩,泽轩师傅。你怎么?”莫忆苍下意识地往后退缩,有些不敢去看他暗涌的眼睛,第一次看见这般的温泽轩,她有些急切又有些害怕地轻声问道。 “想起了曾经的往事。”温泽轩在一眨眼的时间又恢复了他的尔雅,待到莫忆苍再细细看他时,他已经将平常明媚的笑浮在了脸上,只不过,隔得那么近,他嘴角边的那一丝苦笑终于被她确定了。 第三十章 前朝太子 “泽轩师傅。你不是打算今天告诉我的么?忆苍等着你告诉的。”莫忆苍在胭脂巷里住了整整十年,男人们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她看的死死的。 唯独这个泽轩师傅,是她看不懂也看不透的人,她仅仅只是知道他一直都戴着面具,仅仅只是知道其实真正懂得他的寥寥无几。 所以她只能静静等,也只能静静等,静静等他告诉她。因为她知道,只有他肯说,她才会得知。 “温泽轩,温泽轩,宇,文赜瑄……”温泽轩突然地不再说话,只是重复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然后突然间收声,静待着莫忆苍的反应。 “温泽轩,温泽轩,宇,文泽轩……”莫忆苍重复着温泽轩的话,呐呐自语,突然间明白过来,惊声呼道,“宇文泽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