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解蛊的对象不一样,需要她解蛊的是霍裘。 是大宴朝万人之上的太子,是未来的崇建帝,但于她而言却是护了她两辈子的人,是她的夫君。 这样一想,她手心又出了些汗,沾到雪白的帕子上沁出点点的濡湿,她不着痕迹地将帕子放到一旁,认真地对着李太医道:“需要一套烤热的银针。” 李太医与寒算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太医有些不敢置信地惊呼:“太子妃是准备为殿下施针?” 唐灼灼轻轻颔首,后者就连连摇头,抚着半百的胡须只道不可。 “太子妃娘娘,施针一事非同小可,若是力道拿捏得不准确,殿下就是在活受罪!” 寒算子也跟着摇头,但还是沉吟片刻问道:“敢问娘娘,在何处施针?” 唐灼灼静静站在屋里听他们言论,婷婷袅袅婀娜娉婷,此时抿了抿唇如实道:“头部和面部。” 寒算子和李太医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根本信不过她一个自幼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贵女。 怎么能把殿下的身家性命交到一个女子手中?特别是这女子还曾经对殿下恨之入骨。 唐灼灼冷着一张俏脸,敛下眸子里的情绪,转身去瞧一直未曾说话的霍裘。 真正能一锤定音的,只有霍裘。 “殿下,……”她才开口,就被霍裘伸手止住了接下来的话,他剑眉深浓,寒冽的眸子蕴着无尽的威仪,视线在唐灼灼的桃花面上落了一会,旋即吩咐道:“去准备银针。” 这就是要准备施针了? 寒算子摇了摇手中的羽扇,斟酌着言语开口:“娘娘,针灸之法一个不留神,对殿下身子损害极大,不若还是叫李太医想想别的法子?” 唐灼灼抿了抿唇,片刻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若是再说法子,便只有剜肉刮骨了,李太医莫不是觉得这法子对殿下身子更好一些?” 李太医踟躇片刻,而后一撩衣袍跪下,面上满是忧色,有些激动地道:“那个法子虽受苦了些,但无性命之忧,娘娘这个法子,银针但凡多进一点,都是偏瘫的下场。” 唐灼灼也知道他们的意思,都是想着替霍裘解蛊,只是李太医和寒算子这是在求稳。 唐灼灼杏目微睁,里头流光潋滟,加上她极盛的颜色,一时之间李太医都有些失神。 如此容貌,天下男子谁人不爱?怪不得殿下如珠似宝地捧着,理智都失了几分。 唐灼灼樱唇轻启,字正腔圆一字一句道:“李太医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想叫殿下生受剜肉刮骨之痛?我是殿下的发妻,若今日他出了事,且拿我的命抵了去就是了。” 霍裘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渐渐柔和下来,他站直身子,望着挡在他前头的娇小身影,身子里每一处的血液都在叫嚣着翻涌,灼得他心尖一颤。 这是他第一次从唐灼灼嘴里听到发妻这两个字眼,她一向最是反感这个词。 她一向懒得与人多费口舌,无论是钟玉溪还是旁的人,说不待见就不待见,将眼不见心不烦一词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的娇娇啊! 如今为了他,在和他的下属据理力争,甚至用了自己的命来担保,就为了叫他不受那等苦痛。 实则他哪里会怕这点痛?再痛的他都受过来了。 唐灼灼这时候也转过身来,白皙的面颊泛出盈盈的光,瞧上去像一块上好的羊脂暖玉,只是两颊因为和他们说不通而显出一点气恼的红。 “殿下,我……”她顿了顿,绞着手帕有些艰难地道:“我不会害你的。” 说罢,怕他不相信,她又低低细细地重复了一遍。 到底是没什么底气的,她上辈子给他添的麻烦数也数不清,叫人寒心的事一件又一件,但她的确从未起过害他的心。 这一世就更不消说。 霍裘眸子一瞬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