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陛下特意吩咐过,这几日心绪难平,即便勉强上朝,也无法理事,须多静养几日。两位阁老和诸位大人这般闹法,只怕陛下龙体再有些不适,若是因此再牵延几日,那便适得其反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那如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的内阁次辅陆从哲便接口道:“徐公公此话何意?朝政荒废,群臣议论纷纷,难道还不是大事?况且近日来,各地贼匪起事不断,流民四起,各地疾报奏章在我内阁值房堆积如山,怎能令人不急?似这般还要再牵延几日,只怕大夏的国运便要等不起了!” 一众官员听他如此说,立时轰然称是,点头鼓噪起来,一时间群情激昂。 首辅张言打着手势,好容易才将这纷乱之声压下去,随即转过头来道:“徐公公身为首席秉笔,暂掌印玺,代理内相之权,老夫权领内阁,也是如履薄冰,再加上满朝文武,大家都是身负圣上厚望,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国家多事,更应当合舟共济,勠力同心,不知徐公公以为如何?” 徐少卿扫了众人一眼,又把手拱了拱,正色道:“张阁老所言正是本督心中所想,内阁与司礼监,一掌票拟,一执批红照准,都担着天大的干系,自然要同舟共济,不分彼此,张阁老又非识得本督一日两日,自然知道我徐少卿的处世为人。只是陛下圣命如天,莫说这二十日不上朝,便是再耽搁些时日,我等做臣子奴婢的只怕也不该妄加非议吧?” 他顿了顿,又道:“左右陛下还要再静养些时日,咱们内阁和司礼监便多担待着些,那些好议好决的,便照以往的规矩,以二位阁老的票拟,一律批红照准。若是有些疑难的,本督即刻向陛下请示,务求尽快有个定论,张阁老看呢?” 张言听了不禁眉头一皱,尚未接口,忽听陆从哲怒气冲冲道:“这如何使得,大夏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我等做臣子的只能尽心竭力,全意辅佐,岂能越俎代庖?若是如此,大夏危矣!老夫今日定要再见陛下。” 言罢,便又要往里冲。 不少官员被他一激,也向撩了火似的,吵吵嚷嚷往门口涌。 那些大汉将军和内侍见了,急忙又上前筑人墙阻挡。 张言眼见事情要遭,也顾不得那许多,急忙上前去拉陆从哲,但毕竟已年老体衰,被人群一涌便撒了手。 徐少卿狐眸中寒光闪动,正思忖着怎么对付这帮意气书生,身后却忽然有个内侍贴到近旁,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愕然回头,惊问:“什么?真的?” 那内侍也是满面惊恐,不住地点头。 他回头望了一眼正自推搡不休,但却不断迫近的人群,微一沉吟,便又朗声道:“诸位大人且慢,本督有话说。” 人群被这股凛然的气势所摄,登时又静了下来。 张言松了口气,赶忙问:“徐公公请说。” “既然诸位大人为江山社稷一意要见陛下,本督若再阻拦,便是千古罪人了。只不过这许多人若一同进去,怕是有失体统,依本督之见,不若由张阁老与陆阁老随同本督先行进去,若能劝得陛下回心转意,诸位大人也都可以面君了。” 众人尚在犹疑,张言和陆从哲便已点头称是。 徐少卿也不多言,命手下把住门口,不得放任何人入内,自己则揪着那报讯的内侍与张、陆二人一起快步进了内苑。 张言早已瞧出他神色有异,待走得远了,便低声道:“徐公公叫我二人入内何事?” “张阁老果然慧眼如炬,眼下确有件事,本督不敢自专,还要请二位阁老裁处。”他说着便将那内侍一把拉过来,沉声道:“你将方才的话再与二位阁老细说一遍,不得有半分遗漏。” 那内侍有些惊魂未定,战战兢兢道:“回二祖宗和两位阁老话,奴婢这些日子专为陛下送膳食茶水,只因不得擅进书阁,每日都是早午晚三次从暗阁中递入,再将前次的收去。可今日从早间便没见有食盒递出,奴婢只道是陛下望了,方才午间又去看,仍是没有,附耳去听,似是……似是……” 陆从哲是个急性子,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喝问:“似是什么?快说呀!” “回阁老,那书阁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