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不自禁地叫了一声,慌忙捂着嘴巴朝门口瞧了瞧,回过头来,细声细气地压着声音道:“不可,若徐厂公到时执意不走,公主可怎么办?总不成和他一房睡吧?” 高暧那脸登时更红了,垂下去没敢答她,却不由自主地瞥眼看了看左手边的床榻。 这丫头是什么心思,她自然明白。 跟太监做一房睡,自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可那点顾忌跟等他盼他的思念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况且她所知道的徐少卿绝不是寻常那般表里不一,没血没肉的刑余之人,若他真的爱惜自己,自然不会作出那些无礼事来。 翠儿当然不知她的心思,一边注意着窗门处,一边凑近又道:“上回奴婢不都跟公主说了么,那些太监虽然割了,可禁不住心里头想,越想就越是憋闷,那……那处不济事,定然变着法儿折腾你。” 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说到这里,自家脸上却也红得火烧火燎,仿佛这些都是她亲身经过似的,这会儿就像现身说法,非要让自家主子学个乖,莫要步了后尘。 顿了顿又道:“不瞒公主,奴婢这一路上看徐厂公瞧你的眼神老是直愣愣的,早不似以前那般顾忌了,敢情也不是什么好人,今晚怕是耐不住了。所以方才就想四处找找,看这房里莫要藏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公主还是随奴婢去别处安寝吧。” 高暧陪她一起红着脸,那心里却是哭笑不得,暗想这丫头不知是精是傻,只顾自作聪明,也不瞧瞧眼下在谁的府上,若人家真的有心,单凭换个房就能躲过去了么? 只是被她这一说,自己身子也莫名其妙发紧,仿佛正被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眸瞧着,怎么也自在不起来了。 她不愿与她继续这个话题,赶忙沉下脸道:“行了,我自有分寸,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去睡吧。” 翠儿见她似是半点也没听进去,愈发急了起来,正想再劝,却忽然听到外面“咚咚咚”的敲门。 她吓得一缩,扭身躲到自家主子背后。 高暧看她那魂飞魄散的样子,也不禁莞尔,应了一声:“是谁?” 外面使婢的声音答道:“回娘子,是老爷差人来传信。” “这时候还差人来传什么信?” 她微一颦眉,转过头道:“翠儿,去看看。” 翠儿听不是徐少卿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家主子,半耷着脑袋走去开了门,过不多时,便又转了回来,那脸上却已全是疑惑不解之色。 “说什么?”高暧看着她问。 翠儿道:“奴婢也不太明白,只说是宫里来人传的,说什么要变天了,叫公主今晚就不必等了。” “要变天?” “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这好端端的哪里变天了?” 高暧沉着脸,挥挥手叫她下去,等房门紧闭之后,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要变天…… 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一念及此,那颗心立时提了起来,手中的花绷一颤,竟掉在了地上。 她竟似浑没在意,木着脸望向窗外迷茫的夜色,呆呆出神。 当夜辗转无眠,次日仍没有消息。 高暧愈来愈觉得奇怪,也愈发肯定他是遇上了大事,自己跟着提心吊胆,只能诵经祈福,暗自求菩萨保佑,让他千万不要有什么不测。 如此又过了两三日。 这天晨间,她正在诵经,翠儿忽然急急地走进来,匆忙掩了房门,呼哧带喘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