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晃,不经意间便走了半路。 景昀忽地叫人停了车,吩咐景勒到那几栋灯火通明的楼里买了些点心和稀粥过来。 “晚膳是不是气得什么都没用?肚子饿了吧?”他淡淡地道。 这不说倒还好,一说宁珞的肚子还真的“咕咕”叫了起来。 晚膳她怕大长公主和弟妹担心,强撑着吃了几口,现在的确饿了。 就着景昀的手吃了几口粥,又尝了两块凤梨酥,侯府便到了,景昀和来时一样,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进了门。 绿松和四叶见他们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去,伺候着他们俩洗漱。等洗漱完毕,景昀摆手让她们都出去了,亲自替宁珞宽了衣。 宁珞按住了他的手,不安地道:“景大哥,你不生气了吗?” 景昀的眼眸低垂,那浓密的眼睫投下了一道阴影,一动不动。 宁珞踮起脚尖,讨好地在他冰凉的唇上吻了吻,柔声道:“是我错了。” 景昀终于抬起眼来,凝视着她:“珞儿,你为何会对我如此没有信心?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吗?” 宁珞哑口无言,她怎么能说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你若是不想说,我便不问,”景昀若有所思地道,“可能是我做的不够好,若有一日你能敞开心扉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我才算是一个真正合格的丈夫吧。” 刹那间,宁珞几乎有种想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冲动。 可是,她要说些什么呢?难道告诉景昀,她上辈子是杨彦的妻子吗?如果可以,她希望景昀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希望在景昀的眼里,她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他的,没有一点瑕疵。 “珞儿,你可知今日你说的话,最让我生气的是什么吗?”景昀又问。 “什么?”宁珞茫然道。 “你居然听信那些流言不信我,还这么贤惠地要替我纳妾,你若是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负心薄幸,我只怕心里还会有丝窃喜,”景昀的眉心凝成了一个川字,十分不解,“明明那日你在画舫上我多看江苾月几眼你还生气了,为什么娶进门来你就不吃醋呢?都说了我只喜欢你一个,纳什么妾,有时候我真弄不懂你们女人,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 景昀的语声中带着几分恼意,显然这一桩事情让他十分在意,憋了来回一路没说,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宁珞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便扑了上去,抓起他的手臂咬了一口,景昀吃痛,轻哼了一声,一动不动地任凭她发泄,只是被咬的那处不一会儿便不疼了,一阵湿漉漉的感觉传来,景昀大惊失色,慌忙捧起她的脸来替她擦眼泪:“好好的,怎么就哭了?我不生气了,别听我胡说八道,你多咬几口,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泪水汹涌而至,宁珞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失态。 或者,前世所有的不幸,都只是为了衬托这一刻的幸福,而和杨彦的那一段破碎的感情,只为了印证景昀的刻骨真情,不需要再耿耿于怀了。 “景大哥……我……自然是真心喜欢你的……上辈子我也不知身在何处,惟愿这辈子和你白头到老,”她哽咽着道,“我不要你纳妾,你要是以后敢纳妾,我便在你身上咬上十口八口,让你……疼死……” “好好,疼死我,珞儿不哭了……”景昀哄道,刚才的恼意都化成了美意,在心里咕咕地冒着泡。赵黛云那些话必定是诳他的,心思太过恶毒。他的小娇妻原来吃起醋来是这么吓人,刚才的平静全是装出来的,现在全露馅了。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那眼泪尝进嘴里咸咸的,掉入心里却是甜甜的,就好像是在品尝这世上最美味的点心。 这一顿哄,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宁珞才渐渐止了哭声一下下开始抽噎。景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