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了真正有才之士的心。当时,卫老爷子也未尝不是在给王衍一个机会,希望历史不同了,王衍能够有所改变。 结果,从这次的佛道之争来看,王衍其实也不是不会争,他也可以不胆小怕事,但那需要事情涉及到他本人的切身利益,最起码是涉及到他真正的热情所在。为了他的宗教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但是其他事情他却只会不断推诿。 怪不得历史上石勒会一气之下命人推倒重墙,把王衍砸死。 卫老爷子也算是看着王衍长大,与竹林七贤的王戎有着很深的交情,他不可能狠心弄死王衍,却也可以小惩大诫,让王衍不再身居高位。 琅琊王氏人才辈出,可不是非王衍不可,他清谈再好,没有对百姓和职位的责任之心,也是白搭。 历史上的石勒所作所为暂不评价,纵他有种种不是,但有句形容王衍的话却说的很对——“君名盖四海,身居重任,少壮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豫世事邪!破坏天下,正是君罪。”《晋书. 卷四十三.列传第十三》你(王衍)名声传遍天下,身居高位,年纪轻轻便已入朝为官,一直到头生花白。怎么能说你对朝政并没有责任?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你的罪过! 王衍再不敢说话,离开了卫老爷子身边。他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卫老爷子,但他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来自卫老爷子对他的不满。他一边自我反思,一边拉上了正在和拓跋六修眉目传情的卫玠帮忙,不求卫老爷子放过他,但求死得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三人坐在正在行进的马车里,朝着王家直奔而去。 王家的宅子并没有破坏的很严重,收拾收拾就已经能够重新住人了。但是卫玠和拓跋六修下车时,还是看到王家有一半的地方在大兴土木,看样子貌似还有扩建的打算。 三人入了王家,见里面铺张浪费的生活依旧,婢子都穿着绫罗绸缎,一道菜恨不能通过一百零八道手艺。 王衍请卫玠入座,开门见山,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都对卫玠说了:“三郎,你可不能不帮我。” 卫玠叹了一声,却也没有推诿。论关系,王衍是他老师乐广的至交好友,乐广受藩王严刑逼供,如今还在家中疗养,不能入朝,他身为乐广的弟子,自然要代替老师分忧;论交情,卫玠能成为如今的清谈领袖,与王衍当年的赏识和推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卫玠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最主要的是,王衍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 历史上,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石崇弄死的时候,王衍因石崇那一席劈头盖脸的辱骂已然开窍,如醍醐灌顶,对左右悲戚:“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 意思大概是说,唉……我虽然不如古代先贤,但若往日不推崇浮华虚诞,尽力匡扶社稷,倒也可以勉力支持,断不至于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可惜,王衍醒悟的太晚,说完这话的当晚,他就被墙壁生生砸死了。 一代名士,引人唏嘘。 卫玠倒也不准备当个圣父,他只是把他觉得该对王衍说的都说了,若王衍像历史上那般还能幡然醒悟,自然皆大欢喜。若王衍还是扶不起,卫玠至少做了他该做的,可以无愧于心。 卫玠说话直接,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把王衍做的不合适的地方,一桩桩、一件件都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他看到王衍的脸色变了又变,有盛怒,有不甘,却也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这些过去就如毒瘤恶脓,没有丝毫委婉转述的余地,唯有挑破了、全部挤出来了才算完。哪怕王衍因为此事恨上他,与他绝交,他也还是会坚持说完。 “……往事不可追,只说如今,洛阳城有人连饭都吃不上,皇上全家蜗居在一处,王家却在做什么呢?借机装修的更加奢华?” 王衍已经被气到了极致,故意与卫玠对着呛:“我一没偷二没抢,三不是贪污受贿而来的阿堵之物(钱),清清白白,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皇上也管不着!他愿意委屈那是他的事,我愿意享受是我的事!全天下遭灾的多了去了,怎么也不见你日日凄苦?!” “你!”拓跋六修不满了,虎目一瞪,就要为卫玠找回场子。 卫玠却拦下了拓跋六修,因为他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