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事事都能叫你看出来。” 两人出了客栈,黑暗中兜兜转转走着巷子,晚晴心中的天地只有伏村那样大,到了这宽阔的城市中早迷了路,偏伏罡还问:“你可记得咱们走的路?” 晚晴摇头:“已经不认得了。” 两人走到一处绵延的高墙外,伏罡却不走门,一把抓住晚晴说:“我须得先将你抛上墙去,你稳稳抱着,等我自己上来再抱你下去,可好?” 晚晴低声叫道:“咱们半夜出来竟是为了翻墙?难道你要去偷盗?” 伏罡不待晚晴再多说,双手撑起她的腰扬手一送,他手中力气惊人,果然就将晚晴扔上了高墙。晚晴压着心底的惊呼稳稳攀墙趴着,伏罡往后跑了几步纵身跃了上来,将晚晴抱在怀中跃到了墙内院中的草地上。 这是处黑压压的大院,院中寂静无声灯火全无。伏罡显然是认识路的,一路带晚晴穿到正院外,敲角门轻唤道:“陈伯!” 许久之后,院中一阵脚步声,一个老人下了门闩开门叫道:“将军,您回来啦?” 伏罡道:“给我打开畅风院的门。” 老头应了一声,又跑了回去,不一会儿拿了一串钥匙提了盏灯过来,在前持灯走着:“因将军此来住在仙客来,老奴各处也没有洒扫过,如今怕尘土太大,今夜您暂住一宿,明早起来我再替您打扫,可好?” 伏罡道:“我仍住仙客来,不过来略寻几样东西。” 晚晴听着这是他自己的家才对,轻声笑道:“原来你进自己的家居然还要翻墙?” 原来伏罡也有这样大一处府第在京中。 伏罡道:“我如今不方便公然在京城露脸,白日来瞧过一番,这宅子周围皆昼夜有人看视,也只能做个翻墙的君子。” 行到一处院子外,那陈伯挂灯在墙上,自己掏了钥匙试了半天才开了锁,推开门说:“老奴在外等着,将军您带了灯进去。如今外头监视的人多,切莫点太多灯在里头。” 伏罡提了灯过来,与晚晴进了院子。这院中亦是南式建筑,一幢拐角的二层带阁楼的小楼。晚晴随伏罡进了屋子,各处弥漫着一股尘土味,显然是久不曾住过人的样子。伏罡见四处灯台中油迹早干,从书房寻了两支高烛来点上。他掌一支高烛,进进出出不知在忙些什么。晚晴有些无趣,坐在椅子上看他进进出出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寻些什么?” 伏罡过来同坐下才说:“我两年未归,将四处东西归整一番,有几样东西要带到凉州去。” 他又拉了晚晴上楼,进了楼上卧室,自卧室里柜子中掏了许久,翻出一只盒子来递给晚晴叫她抱着,又下楼将自己寻到的东西总带到一个小箱子里,这才熄了烛火出了院子,仍将各处的门都合上。 陈伯送了伏罡出来,直到他翻墙走了,才回去睡觉。 伏罡拉着晚晴回客栈,将那小盒子打开,里面一些黯淡了颜色的金银玉饰,像是许久未动过的样子。她取了一支螺钿出来贴在晚晴鬓角道:“这是我当年给我前面妻子所置的东西,她与我性子相左,并不喜欢这些东西。我欲要为你置备一些,但如今也不是时候,若你不嫌弃就带着这些东西。虽我置它的时候并不认识你,然则如今给你,心仍是一样的。” 晚晴下意识一把推开:“我诓你来此叫你为难,本就心下难安,怎好再要你的东西。” 伏罡又自盒底抽出一张洒金纸展开递给晚晴:“这是京中我那宅子的地契,虽我如今不能露面,我那宅子却仍是我的,若你仍不放心我,怕我半路将你丢弃,就拿好这地契并银子。真有那一日,京中这宅子就是你和铎儿的归处,可好?” 他连回家都是趁着三更半夜偷偷摸摸,那府第晚晴岂能光明正大的住进去。思来想去,晚晴仍是觉得自己伏村那点小窝更保险,它不会跑,虽收成少但总算饿不死,是自己最理直气壮的一份财富。想到此晚晴仍是摇头:“那样大的府第,要我每日洒扫一圈都得累死,我是不会要的,我只想回家。” 伏罡拉晚晴入怀中:“我许了平王一月之期,若再回趟伏村,自然就赶不及那一月之期。我必须带你去凉州,你也必须跟我去凉州,此事不容你再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