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事都办不好,往后怎能叫他们戌守凉州,而我又如何能安心归京?” 他忽而凑近了问晚晴:“可歇过乏气了没有?” 晚晴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气的用毯子裹紧自己倒头就睡:“没有,十天半月都歇缓不过来。” 伏罡也躺到晚晴身边,却连件上衣也不肯穿,仍是光着。晚晴以为他是嫌毯子太热,遂取他洗过已干的衣服替他披上,谁知也叫他轻轻挡掉。晚晴心以为伏罡是在因为自己不肯再应付他一回而置气,又心念或者他再打起仗来只怕更没有时间干这种事情,遂自己攀附过去,在他耳边细言:“若你果真还想,就再来一回也使得,只不必为此而冻坏了自己。” “你皮细肉嫩易招蚊子,而我又性热,我这样躺着,或者蚊子多咬我就不肯咬你了。”伏罡自然也知晓晚晴的心思,怜她这点雄心,亦心疼她总要应付自己的苦楚,替晚晴盖好被子安慰道:“快睡吧,明日早起我们还要赶路。” 次日一早起来赶路,一路西上便是茫茫的戈壁滩。遥遥的祁连雪线一直隐在云雾中伴着他们前行。待中午到得一处集市上,便时不时见有骑着高头大马的乌孙人掠过集市往北而去。晚晴与伏罡坐到一处简易茶窠中就着奶茶要了几碟盐煮花生并凉卤牛肉正吃着,就听有个似是商贩模样的人边吃茶边赞道:“白凤将军真是天人之姿,这一路恰遇她带着凉州兵杀敌,端地是美的如罗刹一般。听闻到如今她也还未成亲,也不知什么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她。” 茶窠老板边绪茶边笑道:“自然是我们的忠武将军伏罡了。” 晚晴微竖着柳眉轻声说:“听听,这可不是我一人的疑心。” 自古以来,人们总觉得美女就该配个英雄。 伏罡吃了几块牛肉,低头笑着不语。那商贩当比茶窠老板知道的更多:“这您就不知道了,我听闻伏将军去年为了追妻,连夜星驰几千里入京,连自己那匹征战才肯用的踏燕都累死了。” 茶窠老板果然呆住:“真有此事?但不知伏将军所追这妻子是谁?” 那商贩端地是如在伏罡指挥使府的床底下听过秘事一般:“自然如今高中书家的千金高小姐了,高小姐与伏将军本是一对,谁知前几年叫前中书令魏源的儿子中书舍人魏仕杰恶霸强占走高小姐,去年那魏仕杰淫丧青楼,伏将军便又将这娇妻给追了回来。真可谓是破镜重圆,才子佳人!” 他话音才落,茶窠中聚着喝茶的人齐齐鼓掌赞叹道:“覆水还能收,破镜还能圆,伏将军真大丈夫也!” 另一人道:“这种绿头巾,想要重新戴上,也需要极大的勇气。伏罡果真大丈夫!” 晚晴再听不下去,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伏罡此时还戴着斗笠,他也听不下去,拍几个铜板在桌上,拉起晚晴说:“咱们走!” 出茶窠一路走着,晚晴见伏罡无端叫人罩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在头上而无法反驳,面上似有不悦,遂开解道:“不过流言蜚语而已,京城与此相隔几千里,人们也是敬你爱你,才会替你编出一段破镜重圆,才子佳人的佳话来。” 伏罡挽着晚晴的手说:“待回了京城,我得正正当当声势浩大的娶你一回,到那时或者能止了流言。” 他是将妻子当成信仰的男子,也曾全心全意爱过高含嫣,妄想自己能够到她难以捉摸的精神世界中,与她琴瑟合鸣。便是合离之后,亦仍希望高含嫣能过的好,直到前年京城一见,才知她柔弱表面后的手段,此时便很不愿意再与高含嫣扯上关系。 是夜行到一个叫苏泊淖尔的地方,漫漫戈壁滩上点点灯火的帐篷如星罗棋布。杨兴与阮刚两个早在十里外就相迎着,而他们悄悄自北边临潢翻山越岭带来的,恰是大历朝驻守北方的军队。 既到了军营,伏罡便再不是前些天与晚晴并肩漫漫而游的样子。他打发晚晴到指挥帐中安置,派了两个亲兵守着,这才到中军帐中去听取段时间来霍勇与胡成夫等人的战事情况。 这夜他一直到临天亮时才进指挥帐小歇了约摸一两个时辰,凌晨即起,拍马去查探战事了。晚晴见苏泊淖尔各处所长的红柳正在花季,淡粉色的花儿在这沙地矮木上开的十分漂亮,便漫马远途一个人沿泊而上细细赏这蓝天白云下四野静默的花丛。 她如今跟着伏罡等人在外跑惯了,见天中午也不急着回军营,自己觑机学着伏罡拿九节鞭杀死一只昏了头乱跑的兔子,便在河畔上剥皮升火,自烤了一人慢慢吃着。她吃得许久,忽而听远处有马蹄声响,还以为是伏罡派人来寻自己,跳起来摆着手呼道:“我在这里!” 未几,河岸红柳阵后绕出一个牵着匹粘毛烂肤伤马的异族人,高鼻深眼唇眠成条线一般盯着晚晴看了许久,才张嘴问道:“汉人?” 晚晴慢慢往后退着,略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说:“我丈夫就在不远处打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