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孺间的口舌之争,小打小闹的事情伤不到晚晴。” 踏雪回到内院,见晚晴已熏好裘衣正在理内里所要穿的中单并明日要戴的钗饰,伏罡在她身后站了许久,忽而叫道:“晚晴。” 晚晴埋头默默的忙着,嗯了一声回头问道:“何事?” 伏罡道:“无论是谁给你下脸或者说些难听的话,不必忍着,能骂就骂回去,能打就打回去。只要你不是把皇宫中那位圣人给打了,无论是谁,无论你有理无理,无论你闹出多大的事情来,我都能护得了你。” 晚晴边听边笑,听完笑的不能自己:“我是要往定国公府做客,又不是如在伏村的时候,要学着伏铜媳妇牙痒了寻到灵泉边去找别的妇人吵一架,为何非得要你护着?难道我与旁的妇人们吵了架,还得回家搬动你去替我打她一回?再或者找你帮我骂回去?” 听她这样形容自己,不知为何伏罡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晚晴埋头继续忙碌着,伏罡顿得许久才道:“或者高含嫣也要往定国公府,她那个人心思深沉又有些手段,你但凡见了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必得要防之又防。” 妇人之间言辞上的机锋,他总不好去替她出头,但又不愿叫她受委屈,思来想去,竟还难有应对的方法。 晚晴听完这句,才知道伏罡方才那段话的意思。原来他是怕自己到国公府后吃高含嫣的暗亏,又因高含嫣是他前妻而不愿明言,才要如此绕着弯子来说。 “你放心,如今我又不求谁替我蓐草打麦子,无论高含嫣还是任何一个女人,但凡犯在我手里,我就决不有轻饶放过了她。”想起上回在宋府两番叫高含嫣吃瘪,晚晴到现在还忍不住觉得可笑。 次日一早,定国公府又派婆子来接。晚晴穿好云锦面棉里的掐腰长褙子,便将那凫靥裘披罩在身上,一丝暗香浮动于身,外面隐隐仍是细雪,从内院到外院扫出一条路来,她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外,到外院坐上马车,便往定国公府而去。 与宋府那样引以为夸耀的梅园相比,定国公府便堪称是一处独立于府外的园林了。园中虽无宋府那样的大花厅,但却有几处专供宴请的馆阁亦是布置的精妙之极。 既为踏雪寻梅而来,顾柚澜所请的几位夫人皆是裹裘披貂富贵非常。高含嫣是京中有名的巨富财主,虽本朝不禁贵族经商,视商为下九流,她又开的是几处当铺,自然算不上什么体面行当。但既如今她父亲高千正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令,是个起草颁发诏令的当朝宰相,又高千正于一府子女中独宠于她,别人便也说不得什么,无论到各府各家,她的风头自然是盖过旁人的。 她今日还带着那宋汝瑾府上的小姑娘,她自己身着一袭无一丝杂色的雪白狐裘,头上亦是一水的清玉素钗并白玉掩鬓。她本身量高瘦,此时站在暖阁前的围栏处,衬着四周茫茫雪色一片出尘脱俗之意。而那宋小姑娘披着一袭烟灰色的獭兔短绒裘衣,因她年少面嫩,这深沉的颜色竟也叫她带的活跃起来。 晚晴与顾柚澜交手见过,又对高含嫣与宋小姑娘略点点头,便跟着顾柚澜往暖阁中走去。晚晴这一袭凫靥裘毛色透着黛绿的华光,于屋中不显光彩,最是在这室外的雪色中,叫雪色映衬着风毛流转便耀眼无比。高含嫣本以为自己体修又高,一袭白裘便能夺人眼目,毕竟暖阁中多是妇人,皆都生养过,谁也不极自己的身段好。 谁知晚晴这袭裘衣颜色厚重亮丽,又晚晴本是个媚相娇色,远远走来便晃得众人连眼都睁不开。宋小姑娘在后悄声赞道:“婶娘,我也想要这件衣服,穿着可真是好看。” 小姑娘不知人衬衣,只知衣衬人。是以这宋小姑娘不知是因晚晴的娇媚而使衣服有颜色,还以为是这衣服叫晚晴有了娇媚。她不这样说还罢了,一说之下高含嫣越发气堵,走路时连腿都是颤的。她招宋小姑娘过来,在宋小姑娘耳边轻语几句,才高高昂着头进了暖阁。 顾柚澜所结交的夫人们又与高含嫣结交的不同,虽宋府少夫人黄宁也在,但上回叫高含嫣立逼着发作过晚晴的唐夫人却不在。除此外还另有两位侯府伯府的夫人,另就是定国公府的两个正当年的姑娘亦为陪客。 如今的定国公郑驰是世袭的国公,在朝却只任着太傅之类的闲职,唯有一个儿子却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