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张胆劫掠少年女子拐入青楼妓院,无本而生的买卖,杀人不计其数。 而她一边做这些恶事的时候,一边还曾扮演过忠武将军伏罡的贤妻,中仕舍人魏仕杰的夫人,以及他的未亡人,和皇后所认的义女长公主。 这无本的买卖为她带来了丰厚的财力,表面上却仅仅是几间当铺而已。 丁季带人查抄她陈漕巷的私宅,虽整个应天府对于高含嫣的财富早已暗中摸了个底,但等将那一箱箱连带着箱子一起发霉的黄白之物抬起陈漕巷时,才知道他们远远低估了高含嫣的敛财能力。但金银还是小事,唯她后院中一屋子一层子齐顶高的大柜子里所收的,一排排衣架上所挂的那些华服,穷尽天下奇锦珍绣,竟然还有违制的只有皇后才能穿的祎衣,凤冠霞披。而最叫人惊叹的,是一面不知何处来的六尺高通体透亮的大镜子,人影肖在镜中不比铜镜模糊,纤毫毕现。 也许每当只有贴身婢女在前时,她便一人着这华裳饰那珍钗,自己在镜子前流连叹息。本是无尽的富贵华年,因为她一句威胁的语言叫伏青山先动了手,那口含着致幻药的酒伏青山虽全渡给了她,但自己也因余毒几乎不能自控,三更半夜冒着惊起伏罡警觉的危险去找晚晴。 虽高含嫣尽心尽力替父亲谋职位,但她待其他亲人非常凉薄,家中几个哥哥弟弟皆未曾得到过她一分银钱上的照应,又因高千正未曾提携而皆是碌碌平凡。如今既高含嫣出了事情,他们也不过给点茶饭拘在府中而已,唯高千正心疼独女,索性连太傅都辞了在后院照料她。 几日后将军府中,晚晴听闻外面报说应天府捕快又来求见,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等出来见丁季居然像模像样穿着件中年男子们才肯穿的裥衫混身别扭的临窗站着,忍了半天没忍住笑道:“如今丁大人竟有了夫子样。” 丁季见只有晚晴一人,不免有些失望。却也坐了道:“前番冒然造访惊了夫人,在下特来告罪。” 晚晴见丁季坐立不安的样子,悄声吩咐铃儿几句,不一会儿魏芸自外走了进来。她才迈步进来,丁季猛然便站了起来,倒把个身边搁茶的小高几几乎撞倒在地,拱手叫道:“魏娘子!” 魏芸亦在旁坐了,问丁季道:“难道高含嫣又要告奴家?” 丁季摆手道:“并非。她前几日不知怎么弄的竟发疯了,又那窦五在应天府吐口出一桩大案来,如今应天府要拿她,高千正却以她发疯为借口不许捉拿,如今正在打机锋。” 魏芸与晚晴对望,此事轰动京城,她们也早有所闻,但听应天府捕快这样说起来才知是真的。 终是魏芸先长叹道:“真是不敢想她竟背着人做下那等丧尽天良,叫人听了都要齿寒骨冷的事情来。我与她自幼相交,却一丝儿也不曾看出来。” 丁季道:“户部正缺银子,她这份银子倒比得京城一年的税银收入。” 几人正言谈着,忽而隐隐听得一阵爽利笑声,晚晴喜的起身叫道:“这是白凤!” 她提了裙子就往外奔,到了外院就见白凤正在院中拍马,仿如在自家一般招呼了陈妈与顾妈道:“快去给我烧水来我要洗澡,再弄几个好菜,一壶好酒……” 晚晴过去抚了白鸽的毛抵着它风尘朴朴的脑袋道:“你竟将她也带来了。” 白鸽如今已是一匹成年大马了。白凤笑道:“大哥三天一封信五天一封人的急催,只恨不能叫我飞来。我估计你在京城憋闷的久了,要带它来给你顽,也是因带着它才走的慢。” 她四顾不见铎儿,皱眉问道:“你那小跟屁虫那里去了?” 晚晴道:“他如今也是个童生,在应天书院读书,半月才来一回。” 白凤悄声道:“那你正好甩了负担。” 没有孩子的人不懂母亲对孩子的牵挂,所以她才会这么认为。丁季与白凤见过,心中还揣着心事,上前拱手道:“衙中还有公事,丁某就此别过。” 晚晴自然知他所为何来,推了魏芸道:“夫子去替我送送季大人。” 魏芸见丁季也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多年如灰死的心中也渐渐萌发了些火星微动,送着丁季出了将军府,两人慢慢走着。丁季此时心中慌乱,脑中千言万语尽蹦出一句:“我这人不爱干净,家里脏的像猪窝一样,希望娘子不要嫌怪。” “啊?”魏芸停住了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