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默不作声,挣了挣,试图甩开。 可那只手明明没怎么用力,却能像铁钳一样牢牢地箍住她。 她生气了,很生气。 无数次情不自禁的练习里都无法想象他会表现出何种态度,不是因为她的想象力几近于零,而是她不敢,她怕她只要轻轻扯开一点思绪,就会对他失望透顶。 哪怕他从此远离自己,也好过此刻再度暧昧不清地接近她,前者,她还能稍稍将他美化回来——那些过分的言语和举动只是他大脑一热做出的混事。 可现在—— 呵呵! 宁夏面色沉了沉,扬起头时却是一副不计前嫌、明朗亲和的模样,“你找我有事?” 她在笑,但笑容背后的疏离却显而易见。 叶昭觉蹙眉,嗓音低了下来:“小夏,我们谈谈。” “好啊。”宁夏不愿在此多留,敷衍地先答应。 她态度出奇的配合,叶昭觉也似无所察般,笑着说:“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八点。”宁夏瞎编,垂眼示意,“能不能放开我?” 他松手,说道:“晚上八点,我在员工出入口等你。” “哦。”由于是个谎言,宁夏心口突地一下,有点心虚。 几步之外,有个年轻男人一直恭敬等候在那里,看样子不是秘书就是助理。宁夏无意间瞄到,心虚的感觉渐渐散了。 他不可能从八点一直等到十点半,大人物都有守时观念,也许不会对自我约束,但往往都不会有等人的耐心。 *** 宁夏径自离开后,叶昭觉看一眼立在原地无礼观望的徐正则,一眼之后,冷淡地从他面前走过。 陈书快步跟上,欲言又止。 叶昭觉斜眼,“说。” 陈书抿唇,“叶总,晚上八点和考察团队有个视频会议……”点到即止。 “通知他们,改到明天。” “……是。”看来那位小姐不一般啊…… 走出酒店,陈书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叶总,刚刚那个男人和建恩的林董似乎认识。” 车已经停在台阶下,门童拉开车门,叶昭觉一条长腿落入车内,随即动作一顿。 他看向陈书,“车上说。” “诶。”陈书立刻坐进副驾。 嘭嘭的两道关门声,司机即刻开启马达起动,顺着斜坡车道驶下,转弯,融入城市车海。 陈书保持侧坐姿势,目光从驾驶座之间穿过,事无巨细地接着说:“我回公司取文件,返回包厢时路过一个花厅,看见他和林董站在一起,感觉有点奇怪。” 不需要叶昭觉询问怎么个奇怪,陈书笑了笑,继续说:“这个人本身就很奇怪,刚刚对您不搭不理,对待林董也一样,甚至态度更恶劣些,好像很不耐烦。” 陈书口中所说的林董,是城中另一地产大鳄,林成恩。 叶氏是在最近十年才将商业地产作为第一支柱产业,叶昭觉接手翰飞时,行业地位并不稳固。而建恩从八十年代便进入房地产行业,可谓是业内的一大龙头。 过去,叶父和林成恩视彼此为知己好友。自从叶氏旗下的翰飞逐渐崭露头角,两家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叶昭觉手肘搭在车窗,疲累地揉了揉眉心,问道:“建恩最近有什么动作?” 南湘旅游业发展总体规划项目即将招标,这是块肥肉,翰飞和建恩再一次成为了竞争对手。 “听我们的人说昨晚在城南的一家五星酒店宴请了旅游区管委会主任。”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作出指示,陈书只好问,“叶总,我们不做点什么?” 他淡淡:“不必。” “……”陈书默,他家老板遇事总是这么淡定…… *** 宁夏回到饼房,上c班的那群人早就开始工作了,和她一样b班的,除了她,只有金志良提前来了。 徐思齐今天排到的a班,正在清理台面,准备下班。 看见她,正要说点什么,金志良突然喊她过去。 宁夏走到他面前,隔着工作台的宽度,问:“良哥,什么事?” 金志良叹口气:“发话,以后甜甜圈只准做两种。” 虽然是在给她减少工作量,但她想不通,“良哥,我不明白,对营业额有利的一件事为什么要禁止?” 金志良也满心疑问。 他想起徐正则早上进来时的一脸怒容,作为西饼房总厨,难道一切不都应该以酒店利益为出发点,争取面面俱到? 站在他的角度,甜甜圈的推陈出新完全可以坚持做下去。 “这是总厨的命令,我们只要听就行了。”金志良很无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