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一怔,远处果然有狗和人声渐渐近了,他脸色微变,知道没时间再犹豫,当机立断道:“若是不幸被抓,求饶示弱务必保住性命,孤一定会领人平了这山寨来救你!”双林笑了下,转头沿着河岸往山林多的地方跑去,楚昭也没敢再耽搁,头也不回地顺着河水涉水而过了一段,边上了岸进了一处林子里。 双林并没能跑太远,毕竟他是结结实实捱过一顿鞭打的,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注意身体,好在被捆回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楚昭和雪石,他被扔在了那“大爷”的面前。 肖冈看着双林,有些意外道:“怎么打成这样?另外两个人呢?” 一个匪徒愤怒地道:“跑了!只抓到这个!想必是下人被主人给抛弃了!” 肖冈道:“那也犯不着打成这样吧?” 手下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小心翼翼回道:“不是我们打的,听说是傍晚的时候老吴去甩了一顿鞭子。” 肖冈冷笑道:“这是不服我逮了人泄愤呢,你们这队亲兵,本是我心腹,如今大难来时各自飞,也顾不得了。这小厮的主子若真的跑掉,只怕寨子保不住了,连夜撤吧!” 一名手下道:“可是,大爷,老吴如今还醉死在那里,适才我们所有人都起来搜捕,他还瘫在那里。” 肖冈冷笑了声道:“不必理会他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本就是匪徒出身,将来合不到一起,正好趁这次拆伙,找桶冰水把他淋醒,叫他带着他的人自奔前程去吧!我这里留不下他这样的大爷!” 双林听到几句,他奔袭一夜,又身上遍体凌伤,虽然一直撑着,到底还是越来越虚弱,他听到有人道:“这小厮怎么办?” 肖冈道:“留在这儿,想必他的主人很快便会带官兵前来的,到时候自然会救他回去。” 双林勉强抬起头,和肖冈道:“带我走,我有用……” 肖冈一愣,双林却心里想着,这次太子遇险虽然逃脱了,但前途未卜,两个没穿冬衣的人,一个还带着病在深山里,谁知道到底能不能顺利脱险?就算顺利脱险了,果然命了官府来剿匪,将他救回去,这惩戒却是断然少不了的,王皇后的承诺是不错,而谁知道王皇后会不会迁怒于他,改了主意?更何况上头还有个元狩帝在!自己最宠爱的太子遇险,作为贴身侍从,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一顿杖毙?不若衬着这次机会,离开宫廷,后头如何,再做打算!至少眼前这肖冈,不滥杀无辜,放弃前途千里解救义父,算得上有情有义,可以一赌!他嘶哑着声音努力对肖冈道:“我知道你是肖镇飞之子肖冈!我有办法安置你们,带我离开……我不要回去。” 肖冈若有兴味地蹲下身子看着双林,双林被掳上山,之前只听其音,如今却是第一次见到此人相貌,只见此人脸上胡须甚长,想必也是多日不曾修剪头脸,浓黑眉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四肢修长有力,双林咬牙知道若是不迅速取信于肖冈,是很难被他带走的,咬牙道:“我头发上的簪子,可在大同钱庄支取五万两银子,我在那里还开了寄存箱,里头有路引和商队凭证!我在苏州还置办有宅子可以躲藏,无人知晓!”簪子幸好不起眼,虽然全身都被匪徒劫了,这簪子却没被拿掉,这路引却是他在接了王皇后差使以后,细心绸缪,请因喜替他办理的了,因喜倒也替他大开方便之门,倒也不怕他逃走,双林心知肚明那路引上只怕做有手脚,因喜既然敢给他,也肯定有后手,但是如今这却是他能平安脱险的唯一机会了。 肖冈意外地抬了抬眉毛,伸手飞快道:“带他走!所有人立刻撤!” 双林松了一口气,两眼一黑,到底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在船上,浑身虽然仍是疼痛之极,却伤药包裹得极为妥当。他昏昏沉沉动了动想挣扎着起来,看到身上已换了一身细棉中衣,忽然想起一事,心里暗叫不好,才起身便看到门帘一掀,一个极为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虽然背光,却看得出身躯雄伟,四肢修长,看到他醒了问道:“醒了?好点没?” 双林嗯了声,却发现声音有些嘶哑,喉咙十分干燥,几如火烧一般,双林轻轻咳嗽了声,男子过来手臂轻轻一展就将他轻而易举地揽了起来坐在床上,手臂犹如铁铸,仿佛力大无穷。他在床头拿了杯水递给他,双林看清楚原来这人正是肖冈,他胡须已经全剃掉了,露出了脸居然颇为年轻,一身商贾打扮,显然是易装潜逃中,看气色和神情,显然情势并不紧迫。双林接过水连喝了几大口,才低低说了声:“谢谢。” 肖冈道:“倒是我们该谢谢你,绝处逢生了,靠你的银子路引和商队凭证,我们总算躲过了搜查。” 双林微微有些尴尬,肖冈道:“你是宫里内侍?那日我们抓到的是什么人?” 双林不说话,肖冈轻轻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