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寒基本上不会去隔壁别墅,他知道殷蔚箐看自己的眼神充斥着什么。 所以也不会故意跑到殷蔚箐的面前碍眼,他出声让保姆下去休息,独自坐在沙发上,单手端起醒酒茶喝了半杯,口中的酒味淡去,眼睛映着灯光尤为深沉。 时间也随着夜色的浓郁慢慢在流淌,徐卿寒修长手指扯动着领带,喉咙滚动,他又低下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最终还是站起身,迈步走到隔壁去。 那边灯火通明,大家都没有歇下。 在楼下,就能听见二楼的动静,徐卿寒挺拔的身形缓缓走上去,主卧方向,房门是敞开的,从他的视线角度,清晰可见温酒的身影。 她脸色发白坐在床沿,被病痛折磨得完全崩溃的殷蔚箐,此刻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瘦到连肌肤表层血管也暴露出来的一双手,紧紧抓着温酒手臂,重复地喊着痛。 “酒酒,你就当是让妈能死的舒心点,别离开妈妈。” 殷蔚箐从喉咙挤出的嗓音都在颤抖,理智完全瓦解,只把温酒当成了自己唯一救赎。 就如同沈纪山说的那般,却让人心凉的厉害。 “妈妈没有把你当成替代品……没有你,妈妈二十多年前就不想活了,酒酒,妈妈爱你,也爱你的姐姐……” 殷蔚箐表情恍惚着,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她双手的指甲,掐入温酒白皙的肌肤,半张脸被光照着,呈现出一种惨白的诡异状态:“你姐姐不听话永远离开妈妈了,酒酒不要跟她学,你只属于妈妈。” 温酒像是感觉不带疼,任由殷蔚箐紧紧抱着她,力道大到骨头都发疼。 而她,只是安静地低着头,那双发涩的眼睛被发丝掩住。 徐卿寒的身影隐在走廊上很久,没有出现。 —— 殷蔚箐痛到了后半夜,打完止痛针也只是片刻缓解。 到了窗外天色快露白了,温酒才拖着一身累倦,发白的脸蛋没什么表情,回到了隔壁与徐卿寒的别墅。 上楼推开主卧的门,她看到躺在那张偌大床上的熟睡的男人。 温酒站定几秒,转身去卫生间洗澡。 这一过程,她动作都很安静。 刻意不想惊扰到徐卿寒的睡眠,待换了身干净睡衣躺下,也只是贴着床沿。 外面渐渐天亮了,温酒半合着眼睛没有睡,她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被子被掀开,徐卿寒每天七点钟就会起床,他下床,过了会,卫生间传来洗漱的水声。 温酒下意识把眼睛闭紧,脸蛋贴着枕头,隐隐约约有闻见了一股男士沐浴露的香气,他洗了澡,穿上笔挺的西装,脚步声渐渐离开了主卧。 砰一声,房门被掩上,关的很轻。 外面,徐卿寒没有立刻走,俊漠的身影站在主卧门口了许久,他神色不明,半响后,才迈步下楼,从裤袋掏出手机,拨通了沈纪山的电话,语调低缓且客气:“沈先生。” 接下来,似乎有了先例后,温酒与徐卿寒相处的日子就越发沉默了。 明明两人同床共枕躺在一张床上,她刻意装睡,他也明知道没有挑破。 殷蔚箐被身体病痛反复折磨着,情况越来越糟糕,身体越来越虚弱,有几次,她实在忍受不住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自残。 温酒不敢去回忆,没有检查出癌症时的母亲样貌有多美,她经常往医院和别墅两地奔走,闲暇时会给殷蔚箐梳头发,提起道:“沈叔已经在联系国外的专家了……” 这时,殷蔚箐才会流露出一丝解脱的情绪,紧紧握住她的手,挤着嗓音说:“酒酒,妈妈不想死在这里”。 转眼间,已经到了该下雪的天气了。 温酒躺在主卧的床上睁开眼时,窗外一片雪白,安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