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晚饭,素梨带着王四儿收了碗盘,一起去灶屋洗涮收拾。 盛过荤菜的碗盘上面有一层油,须得用锯末擦去油渍再用清水冲洗。 王四儿用锯末擦着碗盘,素梨舀水冲洗,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一边有条不紊地干活,一边说话。 王四儿麻利地把锯末在盘底蹭了一遍,把锯末倒在了下一个盘子里,把蹭好的盘子递给了素梨,口中道:“姐姐,这次总共是十盒玫瑰香脂、十盒玫瑰香膏和五瓶玫瑰香油,一盒香脂五钱银子,一盒香膏一两银子,一瓶玫瑰香油一两银子,总共卖了二十两银子,我让海棠红的掌柜给了十五两银票,五两散碎银子。” 素梨闻言,欢喜得很:“你做得对,十五两银票咱们存起来,以后开铺子用;五两碎银子咱们正好和舅舅结玫瑰花的钱,短工的工钱,还有别的零碎费用。” 加上上次那十两银子,如今她一共攒了二十五两银票了。 这可是她用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钱。 不靠男人养活,她也能养活自己。 想到这里,素梨不禁微笑:能靠自己活着,可真好啊! 拾掇好灶屋,素梨见姥爷姥姥他们还在堂屋谈笑,便又煮了一锅甘草薄荷蜂蜜茶,盛了一壶送到堂屋去了。 这茶既有解酒之效,又能润喉止咳,还甜甜的,挺适合这时候饮用。 赵舒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是疼的,肺腑之间闷闷的,喉咙又痒又疼——一切如前,只是他又多活了一日...... 阿保正趴在床边打盹。 他常年伺候赵舒,赵舒一醒,他条件反射便就醒了过来:“王——公子,您醒了!” 赵舒轻轻“嗯”了一声。 阿保忙又道:“奴才这就去找金云岭——” 河道总督金云岭是福王府的人,赵舒这次离京散心,正是住在金云岭在河边的别业。 他难得精神健旺些,便带了阿保出来散步,还不让从人跟随,谁知竟然遇上了这雨。 赵舒只说了声“不”,就又开始干咳起来。 在陈家,他觉出了些舒适适意,因此想要再呆一段时间。 阿保忙道:“公子,我去给您要茶!” 又问:“那个秦姑娘说您若是醒了,她给您做鸡汤面——” 想到那个叫素梨的美丽少女,赵舒心里有些妒忌——这个秦素梨明明年纪和他差不多,却那样康健壮实,气色好得令人嫉妒...... 他不禁笑了,觉得自己病久了,心胸也有些狭隘了,居然妒忌人家一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 阿保见赵舒的眼睛亮晶晶的,显见心情很好,忙道:“公子,我这就去拜托秦姑娘!” 陈老爹陈老娘毕竟上了年纪,又有了酒意,已经睡下了。 陈氏四个多月身孕了,身体渐渐沉重,也被素梨送回后院小楼睡下了。 陈三郎、素梨和王四儿正是少年时候,都精神奕奕,便凑在堂屋说话。 素梨正说起自己的打算:“玫瑰花期很长,五月、六月和七月都能采摘,制出的香油还好,八月的玫瑰虽然依旧又红又香,却已经不能制作香油和香脂了,到时候我就用桂花制作香脂香膏和香油,不过制桂花香膏时得还得加上玫瑰花,不然色泽不够......” 她畅谈一番之后,看向陈三郎:“舅舅,咱家花圃里桂花可不够多啊,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桂园么?” 陈三郎皱着眉头道:“让我想想......”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