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立后虽仓促,可一应物品都是准备了多时的,故而拿出来用一点儿也不会委屈了皇后。 正午之时,鼓乐声起。李锦珩着明黄的龙袍,孤身一人走在御道上。 苏鸾躺在辇车里,便是不能动,今日也是衣妆得体。左右是水琴和小桃照看着她。 等李锦珩走到辇车旁,他将手中的红绸抛进车内,水琴则将红绸的这端绑在苏鸾的手腕儿上。 李锦珩牵着那红绸往前走,辇车缓慢跟随。 至台阶处,他松了手中红绸,拾级而上。每上一阶,都抬头看看天,口型微动,似在与上天交涉着什么。 人人都说皇帝是天子,既是天子,他便要试试能否请天父助他!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观礼过程中谁也不敢交头接耳。只是一个个的心下说不上的不爽。 从没听过哪朝哪代或是哪国的君王,立个不能说不能动的女人为后。 即便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跟个木头人又有什么分别?摆在后宫,既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也不能为皇上松身解乏,更莫谈料理后宫。 可是这些,皇上并不在意。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辇车上的苏鸾,哪管旁人心里想些什么。 只要苏鸾能有一丝醒的机会,便是天下人都当他是疯子,又如何? 他是真龙天子,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他坐这龙椅还有何意义?若是他注定不能留住苏鸾,至少也要让这皇后的玺印陪她一同入土。 他,大周的周文帝,只有苏鸾这一任皇后! 礼毕,李锦珩抱着新后回了寝宫。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平在大婚的床上。 眉如墨画,唇如激丹,便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样的苏鸾,依旧是一副绝美的画儿。 李锦珩低头吻在了她的眉心。 而后他命人将浴桶搬入寝宫,他亲自为新后净身。 净身时,他不只拿柔软的巾帕为苏鸾擦拭身体,还抱着她的四肢用手摩擦,以使得苏鸾身上的血脉畅通。 净完身,下人们将浴桶撤下,李锦珩重新将苏鸾抱回床上。 他将她盖好,然后继续抱着她的一条胳膊,细细搓热。 正机械性的搓着,李锦珩的余光忽的瞥见苏鸾的小手指好似动了动! “鸾儿?” “鸾儿?” 他诧然的瞪大双眼,唤了两声,苏鸾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他一错不错的盯着苏鸾如葱白似的手指。然而它再也没动。 就连李锦珩自己,也不确定先前他看到的那下是眼花,还是真实发生?即便是真实发生,到底是苏鸾动的,还是他为她搓热手臂时牵动的脉络? 饶是有诸多疑问,李锦珩还是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今晚。这一晚,他半刻不敢掉以轻心的为苏鸾暖身,搓四肢,并不时的看看她的手指有何反应。 可是直到寝宫内的龙凤喜烛燃尽,天隐隐有了亮意,他也没能等来苏鸾的一点动作。 劳累了一夜的李锦珩,终于在天蒙蒙亮时,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很快他便入了梦乡。 梦中,李锦珩苦苦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雪足足没到了他的小腿。 四下望去,一望无垠,除了雪,他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而就在他苦行了许久仍找不到方向时,天突然又降起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不需多久,原本没至他小腿的雪便积到了他的大腿。 李锦珩终是再也拔不动腿,他倒入了雪中。他觉得自己这回要丧命于此了。 而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暖!像是有件极暖和的东西覆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暖意,从梦中到现实,李锦珩有些区分不开。他缓缓睁开双眼,余光瞥见几根白毛。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果然披着一件白狐大氅。 怔了片刻,李锦珩双眼闪过精光,他蓦地直起身子去看床上的苏鸾! 而此刻的苏鸾,依旧保持着他闭眼前的姿势,半分都没动过。这不禁让李锦珩皱起了眉。 “来人。”他只朝着门口处轻呼一声,门便开了。 端着铜洗进来的宫婢朝皇上行礼,而后将铜洗放置到架子上。 李锦珩转头问道:“刚刚可有人来过?” “回皇上,太上皇刚刚来过。” “哦。”一抹强烈的失落感,从李锦珩的眼中散布到整张脸。“退下吧先。” “是。” 轻轻的一声“吱嘎”声,门关上了。 李锦珩伸手去摸了摸苏鸾的脸蛋儿,似乎比昨晚更凉了。 顿时一股苦涩涌上心头,他抱出苏鸾的胳膊如昨晚那般细细搓磨,企图为她身上回一丝暖气儿。 然而好久,似乎一切只是徒劳。 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