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小包子来看你,她有名字了叫费云。”宋如意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她现在跟我之前一样,挺喜欢整日待在实验室里头的,不过我倒是希望她能安安心心地当个小公主。” “还有……”宋如意的话音顿住了,她眼底闪过几分对不住惋惜的目光,“我已经结婚了,和费以南。婚礼还没有办但很快了,你说过希望看到我幸福,现在可能已经不远了吧。” 宋如意没有继续说话,她跌坐在草地上看着墓碑上黑白的图像,心中的情愫已经逐步增加,根本无法用语言完完整整地表述出来。 这样子宋如意也没有勉强些什么,双手撑着草地起来,嘴里只能喃喃着一句“对不起”,最为完整的一句话也只是:“让小包子来和你聊聊吧……说来你们之间的羁绊应该比我更深。” 宋如意失魂落魄地从石碑林前面站起来,看着一旁在风中不知所措的小包子,勉强地扬起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小包子你和沈炼叔叔说说话好不好?” “好。”小包子回答得坚毅,手忙脚乱地抹去宋如意脸上的眼泪,轻声细语道,“妈妈不要哭了好不好,沈炼叔叔和爸爸看见了肯定都会很不开心呀。” 小孩子这不谙世事的话往往最能牵动人心底的那一块柔软的地方,宋如意被那么一安慰心忽得软了下来,嘴唇蠕动却没有说话,看着小包子朝着自己的正前方一点点走近,在石碑前盘腿半蹲了下来。 “沈炼叔叔,我是费云。”小包子郑重其事地看着石碑,那认真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听妈妈说你曾经救过我的命,然后自己牺牲了。” 小包子的语气忽而又转向哀愁:“我当时应该还没有开始记事吧,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大场面都记不清楚了,但真的很感谢你呀,还有沈炼叔叔你其实长得也很帅,只是比我爸爸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小包子煞有介事地伸手比出了一小段距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费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蠢妈妈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沈炼叔叔你也不用操心。” 语毕小包子一拍胸脯,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其中夹杂的东西太多:“这就算是我们俩之间的君子协定,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宋如意在后头看着小包子在石碑前比划得出神,心底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情,但看着她能够安安心心地接受沈炼也是释然了,心底不着痕迹地舒坦了几分。 小包子和宋如意很快离开了沈炼的墓地,两人待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有余,原来冷清的墓园在他们出去之时也多了几个来来往往的行人。 只是往墓园最右侧走的人却没有几个,稀稀拉拉的脸上都挂着深沉的表情,其中正有一个宋如意的老熟人,沈母。 沈母穿着的是一件黑白的格子衫,没有补丁却洗得有些发白,依稀也能够辨别衣服原来的颜色。 她的步子很缓慢一同往常,但身子看上去却比以前更加弯了几分,在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之后,她乍一看已经衰老了十岁不止。 “妈妈,怎么了?”小包子看着宋如意忽然停下来就步子,脸上闪过不解,在公共场所碍于人多只能轻轻地扯了扯宋如意的衣角,话被冷风刮得很轻很轻。 后者没有反应过来,眼神的焦距随着沈母逐渐走近,开始一点点地扩张开来,清明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痛苦。 宋如意后退几步没有主动迎合上沈母,并且把小包子往后护了些,按照往日来说沈母对着自己总要先打上几个耳光子才能解除心底的愤恨,不过这些都没什么重要的,只要小包子平安无事便好。 抱着这种心态宋如意一点点地等待着沈母的手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但这次却远远地超出了她所能预料的,沈母没有伸出收来对着宋如意做任何事情,跟一个没事人一般地走过甚至不给予半点余光。 “沈夫人……”宋如意的嘴角开始抽动,越是这样她的心底就越是过意不去,没有惩罚没有责怪,这最终备受煎熬的还是她自己的内心。 沈母像是没有听见声音的一般,没有停下自己的步子,继续向着沈炼的坟墓之前缓缓走近,将宋如意事先拜访的百合花抱在怀里,用干布将灰尘擦净,再将百合花放回到原位。 一切的动作皆是一气呵成,等到宋如意再次回过神来时,沈母的踪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