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她忍住疼,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男童的脸,这孩子才仿佛回过魂儿来,丢掉柿子哇的哭了出来。 那辆马车在雪地里朝前继续冲出十几米远,这才停在了路边。同行的一个骑马汉子追了上来,挥鞭重重抽了一下车夫,厉声呵斥起来。车夫惶恐不已,急忙下车跪在了雪地里,不住磕头,又指着双鱼和那小童辩解道:“实在是那小孩挡在了路中间,小人下桥时才见到的……” 汉子又一鞭抽了下去,随即下马来到车厢旁道:“爷,可受了惊吓?这杀千刀的狗材,顾头不顾尾的,要是惊了您,万死也不足以辞其罪!” “罢了!我没什么!” 随着一个声音,马车的一道暖帘被掀起,露出一张男子的半边侧脸。二十七八岁模样,紫冠狐氅,面如冠玉,通身贵气逼人。 老妪早丢下摊子跑了过来,见孙子无恙,向双鱼千恩万谢个不停时,见马车停下来了,心里惶恐,害怕对方要怪罪,忙将还在哭泣的小童拉到自己身后,自己跪了下去磕头求饶。 马车里男子的视线落到双鱼身上,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汉子便回过头问:“你们可受了伤?”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眼前这个坐马车里的人看着应该颇有来头。双鱼原本就不想多事,更担心去晚了又错过刘伯玉,又见老妪吓得只剩瑟瑟发抖,便道:“无大碍。多谢垂询。” 马车里的男子见路边渐渐有行人驻足,看了眼汉子。汉子会意,走到双鱼近前停了下来,大声说道:“算你们运气好,今日遇到韩王座驾,非但不问你们冲撞之罪,反命我赐钱压惊。日后看好童子,别再这样冒失!”说罢摸出几块碎银,投到了雪地里。 老妪惊呆。道上两旁驻足的路人也停止了议论。 双鱼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马车里的竟会是当今皇帝的五子韩王。 韩王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再次瞥了眼双鱼,放下帘子,车便继续朝前行去,很快消失在了雪地尽头。 今上第五子韩王段元璟,母亲是后宫高妃,高家祖父亦位列本朝八大柱国之一,高妃有长兄高德东,任尚书令,封司空,位列三公,煊赫非常。而韩王本人更有贤王之称,朝中百官提及韩王殿下,无不交口称赞。 “真是好运道。不过摔烂几个柿子,却赔来了银子!” “早听说韩王人称五贤王,今日有幸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路人因为兴奋而纷纷议论着的时候,双鱼转身快步离去。 第4章 双鱼赶到了刘伯玉宅邸,不顾门房白眼,等在附近一处可以避雪的墙檐下,一直到了黄昏,她的双脚已经变得麻木,手指也几乎要冻僵了。 她不时抬头,看一眼即将黑下来的天色,心情忐忑而焦虑。就在她觉得今天可能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远处雪地里一辆马车辚辚而来,最后停在门口台阶下,车里下来一个身穿紫色紬绫官服、生了一把美髯,年龄和舅父相仿的人。 双鱼听到门房迎上去,呼他“大人”,心里便明白了,这应当就是当朝三品侍中刘伯玉了。立刻冲了过去,在刘伯玉跨上台阶就要进门的时候,跪在了他身后台阶下的雪地里,喊了一声刘大人。 这几日双鱼天天来等,门房早认得她了,见状立刻过去驱赶。 刘伯玉听到身后有人喊,回头看了一眼。 “刘大人!卢嵩卢自安是我舅父!我从庐州来的,求大人接见我一面!”双鱼大声喊道。 刘伯玉面露讶色,转身下了台阶,示意门房放开双鱼,打量了双鱼一眼,疑惑地道:“你称自安为舅父?” 双鱼再次跪了下去,道:“我是沈双鱼,为行走方便才改男装的。” 刘伯玉咦了一声,想了起来,“你是……沈弼的女儿?” “正是。求刘大人能听侄女说两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