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隐患的。”崔云说,“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姑姑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时间,竟然还有如此单纯的是非观?”周玉婷哈哈大笑,“这宫里的事有多少都是老天看见了也捂住嘴巴,不敢说,不能说。” “我如今只恨自己棋差一招,没想到那些鹌鹑老实那么久还敢跳出来惹事。”周玉婷说,“也许是背后有谁在搞我?” “姑娘写着自辩吧,写好了敲门让人叫我来就是。”崔云说道。 周玉婷的胆子实非常人,秀女贿赂宫女太监是常有,像她这样大手笔的从上到下都贿赂了,在前殿说一不二,到后期几乎是一呼千诺,实在很是后宫霸主气象。只是可惜,还没成器就被打落了。 崔云往后殿走去,后殿的人这次倒是没有牵扯其中,便只是叫来宫女问问,下人间常通消息,也许会有耳闻,其余秀女也只温和问几句,连证词都没写,崔云去到正殿,“容与姑娘好些了吗?” “已经没有发热,只是还是疲软无力,膝盖动弹不得,得在床上躺着。”喜桃说。 “你替我通传一下,看姑娘现在可有精神见我,周玉婷一事,人人都要询问一一遍的。”崔尚宫说。 喜桃进去了,又很快出来,“崔尚宫,姑娘有请。” 崔云进殿去,王容与在喜桃的帮助下在腰下垫了几个枕头靠着,未曾梳妆,用抹额束住额发,面色苍白,但并无憔悴病容,“病中无状,崔尚宫莫怪,实在不是有意怠慢。” “姑娘言重。”崔尚宫说,“姑娘,我这次前来是周玉婷的事想问姑娘。” “周玉婷的事我倒是了解的不清楚,你知道,她那个人风风火火的,并不能分辨她什么时候是好心什么时候是恶意。”王容与说,“只是我心中有一个疑惑,姑姑知道,王芷溪是我妹妹,那次太后有意让她们在陛下面前露脸,让她们排节目表演,之后的事姑姑你也知道了,王芷溪和我说过她是真的以为太后喜欢波斯女,才会做那样的打扮,却没想到犯了陛下的大忌。” “她又恼又恨,谁给她的消息她却不说。” “她出了事,我也感同身受,不瞒姑姑说,那几日我看身边的人都不对劲。秀女只在储秀宫中,接触的不过就是同期秀女或者是宫女,秀女也是才进宫,那就是宫女了?宫女往日无仇今日无怨的,为什么要给秀女错误的信息?据我说知,秀女对伺候的宫女都是不吝啬的。” “那就是宫女后面还有旁人。”王容与说。 崔云看她,“姑娘,这次的事只是针对周玉婷,因为秀女所剩人数不多,恐怕太后也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至于姑娘说的,我却不能有所作为。至少这个时候不能。” 王容与浅浅笑道,“我原以为是可以顺便的事,既然不能,那就罢了。” “反正进宫我已经做好准备,只能自己谨小慎微,不要大意。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容与说。 “姑娘莫要担心,宫中也没那么可怕。”崔云说。 王容与只笑着摇头,片刻后扶着头说晕,崔云告退出来。崔云回头看殿门,心中感叹万千,周玉婷那样霸气外露比不上王容与这样内心算计的,她把选项摆出来,却不说明,至于做不做都是她的决定。 她的复审是她亲自参与的,没有其他的秀女能得尚宫局尚宫亲自复审,如果王容与和陛下是相交的,她便能猜到,复审是她有意卖好,那么现在她还会不会卖好呢? 会的。 当初只是一点蛛丝马迹她都愿意释放好意,何况现在,她曾亲耳听到陛下点她为后。王容与可能是后宫未来几十年的女主人,她能不卖好吗? 崔云叫来心腹,在她耳边低语一番,让周玉婷的宫女的证词上加上这一条。 周玉婷的宫女是第一个知道周玉婷可能的下场的人,若非如此,她不会老实招供。宫女一吓什么都说出来了,包括周玉婷曾经让人调换了她和王容与的经书,但是王芷溪波斯妆容那个事她确实不知,但是她想到平常宫女中交谈也知道谁是谁的人,她便说,芳若是后宫郭嫔的人,曾经看到她和郭嫔的大宫女在宫后苑私会。 周玉婷的自辩则很清晰,她什么时候给了宫女什么赏赐,什么时候给了秀女什么首饰,然后自陈小女自小娇惯,虽说直口惯了,也是豪爽大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小姐妹,要陷她与不义之地。许是女人多的地方,就有嫉妒,被人诬告,只能说她自己行事也不注意,没有在意到其他姐妹的情绪。 这封自辩若是没有她的贴身宫女的证词,加上陈太后的偏心,也能大事化小,但偏偏宫女的证词得以证实,李太后是让陛下来辨字,哪个是王容与的字? 朱翊钧自然认得王容与的字,拿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