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农具就笑:“嗷,这个啊,不是掠儿吗?这个割麦子可比镰刀快好多。” 几个孩子齐齐傻眼,林蕊更是直接垮下脸:“舅舅,你知道这个你为什么不做啊?” 舅舅满脸无辜:“我们这儿不用那个啊。” 人都有思维定势,舅舅虽然在部队帮老乡抢收时用过钐镰,但压根没想到要在自己家乡推广。 因为当兵这么多年下来,他还是头回探亲回家赶上农忙。 舅舅比外公更加会用巧劲儿。 他右腿向前弓起,左腿微微弯曲,抓着木头柄的右手负责调整钐镰的方向跟角度,左手拉滑框里头的绳子。钐镰便沿着稻杆靠根的位置划过,稻子应声而落。 这样一来,靠的其实是腰腹旋转的力量,比单纯地用胳膊使劲要省力很多。 舅舅正值壮年,又是长年上校场的人,力气十足,动作麻利,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刷刷刷”地割完了剩下的一陇稻子。 林蕊跟郑鹏一开始在边上拼命鼓掌叫好,到后面就跟着整理割下来的稻子。钐镰割的稻子有点儿乱,还得再进一步改进。 “这个,一般人没把子力气恐怕玩不匀。” 根生叔叔家的田连着郑家在河边的这亩小田。他一陇稻子割到头,刚好直起腰来看,“不过能不蹲着倒是少受很多罪。” 林蕊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根生叔叔的手指头上。现在,他左手的那三根手指头还是有些僵硬。 “没事。”根生叔叔冲她笑,“拿镰刀的是右手,不碍事。” 林蕊没吭声,目光越过根生叔叔,落在不远处的桂芬婶婶身上。田头放着箩筐,汗如泥浆的芬妮正一边喝水,一边轻轻摇着箩筐。 显然,桂芬婶婶带着小儿子一块儿来下田了。这在乡下很常见。农忙时节,家里头是个能动的人都得抢天工,睡也没空专门腾出个人手照应孩子。 根生叔叔似乎有点儿尴尬:“你婶婶就是性子急。我说我跟春妮芬妮慢点儿割,她就急得不行。” 太阳已经赖在山头打起盹儿,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掉进山里头去。桂芬婶婶的脸上全是红光,不知道究竟是晚霞的颜色还是她的脸已经晒成黑红。 舅舅挑着钐镰往根生叔叔家田埂上走,笑着跟桂芬婶婶打招呼:“嫂嫂噢,我们讲好的,今天稻子我们来割。你在家带着小宝多好。” 他扬起头,朝芬妮喊:“芬妮,抱你弟弟走。刚好,跟蕊蕊、鹏鹏一块儿回家去。他俩走路都不看路,我就怕他们一脚就踩到沟里头去。” 鹏鹏要跳脚,他才没有眼睛长在头顶上呢。他下田就没摔过跤。可惜他的澄清无法出口,因为二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芬妮不敢动,眼睛瞟向她妈的方向。 桂芬婶婶没抬头,还在继续割稻子,不过好歹出了声:“回家赶紧给宝生吃块奶糕,把鸡跟鹅都喂了,晚饭烧好了。” “哎哟,嫂嫂你专门讲见外的话,晚上烧什么啊,一起吃饭。必须得吃,我妈菜什么的都备好着了。这天不吃完了,肯定会坏掉。” 舅妈抓着镰刀过来,冲自己的丈夫笑,“来,你好好耍耍给我也长长眼。” 林蕊看父母都往陈家的田头去,挤到嗓子眼边的疑惑又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头。 桂芬婶婶这样,到底算好还是没好? 外婆招呼还在埋头割稻子的春妮:“你也来家吧,芬妮一个人照应不过来你弟弟。” “没这规矩。”桂芬婶婶沉下脸,瞪着站起身的大女儿,“人家好心帮忙,你自家倒先当起大小姐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蕊总觉得桂芬婶婶跟春妮之间怪怪的。 烧晚饭的时候,她往灶膛里头塞外公打好的草把子,疑惑地问外婆:“桂芬婶婶这回转移目标,改盯着她大女儿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