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根生叔叔说那台缝纫机是买给春妮的,又怎么样? 自己爸妈买给自己的自行车,爸妈难道还不能骑吗? 一家人真要分的这样细,那春妮吃住在家里头又怎么讲?除了农忙迫不得已必须下田外,她平常连衣服都是桂芬婶婶跟芬妮洗的。 家里人体谅她上班忙,常年要加班,她也要看到家人对她的照顾啊。 现在城里头雇个保姆包吃住,市场起步价还得一百块呢。 她每个月的那三十块钱真不够看。 除了谈好了对象,急着出门组建自己的小家庭,林蕊暂时还想不到春妮这样反应激烈的其他理由。 郑大夫愣了半晌,竟然越想越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 她在脑袋里头过了好几遍,死活想不起来到底谁进了春妮的眼。 肯定不是村上的小伙子。村里头没秘密,谁跟谁看上眼了,旁边都有人眼睛瞧着。 镇上的年轻人?那也不太可能。春妮每天一大早就去厂里,大晚上才回家,哪儿来的时间跟人接触。 服装厂职工绝大部分都是女的,除了管理岗跟跑销售的还有几个男的。可是郑大夫想来想去,那几个人好像应该都有家庭了啊。 她惊得后背起冷汗,春妮这丫头性子烈,有事又喜欢闷在心里头,可不能一时糊涂啊。 十八岁的姑娘都上班了,谈对象没的话说,但要坦坦荡荡堂堂正正的,带回来叫父母家人过了目才是正经。 林蕊一看她妈思维已经发散到没边儿了,赶紧往回拉:“嗐,这还没影儿的事情呢。” 林母瞪眼,这种事等有影儿就迟了。 凭空能冒出影子来啦,得有实体暴露在光下,才能产生影子。 林蕊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鼓掌。 佩服,郑大夫不愧是坚守科学不动摇的郑大夫。 被拍马屁的郑大夫一秒钟就母亲人格上线,下了车便要揪小女儿的耳朵:“你成天不好好学习,都琢磨了些啥啊?你才多大点儿年纪,就盯着人家搞对象?” 林蕊嗷嗷直叫。 十月飘雪啊,她比窦娥还冤! 郑大夫这明显是过河拆桥,没她提醒,郑大夫还想不到这一茬呢。 她不帮郑大夫抬装菜的蛇皮口袋了! 林蕊拽起苏木就往前头跑。 哼,让郑大夫得罪她,她连跟班都不留下。 两人跑到路灯底下,迎头撞上个抽烟的男人,顿时惊喜不已:“爸(姑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父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只掐灭了烟头,胡乱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又跟突然间想起来似的,从怀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塞给他们吃。 林蕊剥掉印着跳跃兔子形象的糖纸,将还带有父亲体温的圆柱体奶糖连米纸一块儿放进嘴巴,拉着苏木到旁边咬耳朵:“我爸肯定有心事。” 不然他怎么会心神不宁,连老婆孩子下公交车都没注意到。出差真熬人,她爸都瘦了一圈。嚯,肯定没睡好,瞧他那两个大眼袋。 林父走到妻子跟前,伸手接过蛇皮口袋扛上肩。 林母十分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要下个礼拜呢。不是说还要再去趟重庆吗?” “夜里头的火车去重庆。”林建明大步往前走,催促妻子快点儿跟上,“我有话要跟你讲。” 郑大夫觑着丈夫神色不对,有意支开两个孩子:“也不晓得小孙泡椒凤爪卖的怎么样了,你俩去公园门口看看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