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光明正大地将三人打量了一番,以宁溪从前的个性,绝不会允许一个容貌胜过自己的人在身边服侍,然而这两个丫鬟,却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似的,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比宁溪的略胜一筹。宁玥想起玄昭谈起那场“事故”时不耐烦的语调,摆明了是不喜欢宁溪,那么,宁溪会买两个漂亮丫鬟笼络玄昭的心,倒也说得过去。 宁玥又看向了房妈妈,四五十岁的年纪,皮肤算白的,只是略生了些皱纹,乍一看,没任何奇特之处,但倘若移开目光,又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来,是个明明平凡却能让人一眼记住的对象。 “姐姐好眼力,个个儿都是独当一面的。”宁玥似乎另有所指地说。 宁溪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笑盈盈地道:“三妹妹过奖了,她们不过是赶鸭子上架,略学了些规矩,成不了大气候,倒是三妹妹身边的人,个顶个儿地好!” 她身边除了冬梅便是秋香,冬梅不必说,字都不识几个,秋香还算有些笔墨,但王府的丫鬟,几乎个个儿都会读书写字,与她们一比,秋香简直不值一提了。宁溪是在损她呢,还是夸的“人”并不是冬梅与秋香呢? 宁玥淡淡地笑了笑:“是啊,四爷房里的人,的确个顶个的好。” 宁溪就道:“再好,三妹妹也得防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四爷生得那般俊俏,保不齐丫鬟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三妹妹你再去哭,就为时已晚了。” “二姐姐是在与我分享你自己的经验与心得吗?”宁玥好笑地问了一句。 宁溪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放下香芋糕,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撑住靠枕,慢慢地靠了上去,道:“我好心好意与妹妹说道,妹妹不领情就算了,何苦来讥讽我?” 好心好意?哈,宁玥险些笑场,这个二姐姐是不是在尼姑庵住出毛病了?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别人当笑话儿,她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宁玥真觉得再跟她多呆一分钟,自己也要变成神经病了,遂起身道:“姐姐的头不疼了吧?我从进门到现在,姐姐的状态好得很,我那边还有许多事,比不得姐姐清闲!” 宁溪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笑容可掬道:“翠兰,送四夫人。” “是。” “不必了。”宁玥摆了摆手,“你身子矜贵,还是多叫些人服侍你吧,免得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 宁溪嘴角再次抽了一下,比上次的略明显些,可见情绪也是隐忍到了一定程度,与宁玥这种刀子嘴斗法,绝对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在宁玥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又说道:“三妹妹,雨季快来了,你的嫁妆什么的,可得注意防潮。” 每年五月中旬到下旬,偶尔会持续到六月中旬,都是雨水最多的时候。 “多谢二姐姐提醒,我会注意的。”宁玥淡淡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厢。 知道自己探望宁溪的事瞒不过孙瑶,未免孙瑶误会,宁玥又去孙瑶房中坐了一会儿。回到棠梨院时,已是月上枝头。 冬梅忙将晚饭端上来,目前她主要负责宁玥的饮食起居,秋香负责账务,莲心与玉珠与从前一样,照顾玄胤的日常,玄胤不在,她俩便轻松些,先回屋睡觉了。 吃过晚饭,宁玥坐在窗边,等了会儿玄胤,偌大的王府,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就是他,他在,她会更安定和自在。 索性她已经学会了不去依赖任何人,没等到,就洗洗睡了。 水牢里的日子都熬过去了,王府,又有什么可怕的? …… 后罩房是下人们的住所,清辉院的后罩房里有小厮,这边却是没有,一般情况下,两人一间,玉珠身份特殊,自己独居一间。 玄胤最爱的那件氅衣怀了,玉珠挑灯,找来针线给他缝好,玉珠的针线功夫是府里出了名的,连外头的绣娘都比不上。缝好后,玉珠将玄胤的氅衣挂上,准备明日一早再送到四夫人房中,这时,莲心叩响了房门。 “玉珠,是我。” 玉珠给她开了门:“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莲心走进来,合上门,担忧地说道:“四爷还没回来,怎么办?这刚大婚呢,怎么就夜不归宿了?你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问题,兜头兜头脸朝玉珠打来,不怪莲心如此依赖玉珠,玉珠的身份摆在那里,能耐也叫一干人等望尘莫及,平日里不管大事小事,莲心都爱找玉珠拿主意,俨然,是将玉珠看作了她们的主心骨。 玉珠倒了一杯茶给莲心,反应不似莲心那么焦虑:“不会的,你别瞎想,四爷是有分寸的人,你我服侍他这么久,应该明白的。” 莲心端起茶杯,并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