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况皱眉,又问向跪在妇人身边的小女童:“你亲眼看见他杀人了?” “没有!”小女童摇头,“他没杀人。” 郭况一愣:“怎么会?” 小女童认真而无辜地说道:“他真的没杀人,那个人抢了他金子跑掉了。” “抢金子?”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郭况困惑,“哪里来的金子?你不是说耿中直在挖坑埋东西吗?” “是呀!”小女童点头,“他在埋金子呀!还有银子,嗯,珠宝也有。” 场内,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就连妇人都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郭况一瞬不瞬地望着小女童:“把你在坟场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娘亲去找茅厕,我坐在大树下,然后看见他。”小女童指了指耿中直,“在挖坑埋金子,有个乞丐跑过来,抢了他的银子,他去追,没追到又回来了。然后有一个推车的老伯伯,往小乞丐那边去了。” 这与之前的证词完全不一样,郭况试图从小女孩儿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然而令他失望了,小女孩儿的表情反应了她的内心,她没撒谎! “耿中直推车了没?” “没啊,推车的是老伯伯呀!” 郭况斜睨了小女童一眼:“你还记得那个老伯伯的长相吗?” “嗯……”小女童想了想,“他是国字脸,很黑,右脸长了一颗很大的痣,左耳朵没有……” 郭况给画师使了个眼色,画师忙拿出纸笔,根据小女孩儿的描述将老伯伯的肖像画了出来。 魏捕快一看:“呀!是他?” 郭况皱眉:“你认识?” 魏捕快拱了拱手:“大人,您从前在刑部,不清楚我们京兆府的历史案子,这家伙叫老邓头,是牢房的惯犯了!专门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就在您来的前一个月,他刑满出狱……” 讲到这里,魏捕快眼睛一亮,“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老邓头见财起意,知道小乞丐得了金子,便想去把金子抢过来。” “照你这么说,他也瞧见耿中直了,为何不抢耿中直的?他手里明明更多。”郭况问。 魏捕快拍着大腿道:“这还不简单?耿中直一看就是练家子,刚刚又被偷过一回,肯定不容易得手了,小乞丐年纪小,好哄骗。只是我猜,也许没哄骗成功,老邓头才杀了对方,然后抛尸在胡同。” “耿中直,你那些金子是哪里来的?”郭况又问。 “我……我赌博赢来的……”耿中直低头说道,“别告诉我家小姐,她会生气的。” 郭况推掉了入宫的安排,命魏捕快将老邓头抓了过来,老邓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呜呜……我也是一时眼红,想着快过年了,一家老小挨饿受冻,我儿子是瘫子,不能劳作,我婆娘是个瞎子,也帮不上忙,全靠儿媳一人撑着,孙儿们大的八九岁,天天跟她娘在外摆摊,冻得手都肿了,还赚不了几个钱……最小的孙女儿才不到半岁,没奶水吃,喝米汤,瘦得像猴子……我是真没办法了才去抢的呀……可是他不给,我一急,就给了他一剑!” “你还有剑?哪儿来的?”郭况严厉地问。 “捡来的呀,我出狱后,就捡废品为生嘛……呜呜……”老邓头都七十多了,身子骨比四五十岁的人还硬朗,偏他哭得这样伤心,叫人不忍直视。 郭况觉得耿中直与老邓头的表情有问题,直觉告诉他,他们在撒谎,但撒谎的痕迹不明显,要么是他感觉错了,要么是这俩人被谁训练过了。 还有突然改了证词的小女孩儿,也十分地可疑。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