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不应。 她抬眼,看见他冷肃面庞,意识到自己此前不妥的举动,愣了愣,欲起身走下床榻。 这张床榻的空间不大,她方才蜷缩在被褥之间,身躯弯折着,紧紧贴着宋濯的身躯。 她藏得匆忙,因而来不及调换姿势,不得不被迫伏在宋濯身侧,跪麻了双足。 因而她起身时,足尖发麻,险些踉跄着从榻上跌落。匆忙之间,伸手揪住帷帐,才在地上站稳。 宋濯冷眼看着,即使她方才即将要跌倒,他亦没有丝毫动容,更没有出手帮忙。 姚蓁自知做的不对,也知她惹他动了怒,垂着眼眸,不敢再看他。 ——她方才寻不到藏身之所,仓皇之下,越过他走入屏风之后,欲藏在层叠的帷帐之后。 她试着躲进去,发觉太明显,而以姚添的疯劲,说不准会伸手拨弄帷帐。 于是在宋濯随她走入屏风之后、千钧一发之时,她迅速踢掉绣鞋,掀起被褥欲躲进去。 宋濯察觉到她的意图,猛然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 他低声道:“不可。” 然而姚添已经将门推开了。 姚蓁心中焦急,空着的手攀援到他的手臂之上,微微用力,欲推开他。宋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可能配合这荒谬的举止。 她红唇翕动,轻声道:“求你。” 脚步声渐渐传来,姚蓁焦灼的往他身后看一眼,看见了映在屏风上的明亮的宫灯灯光。她一时难以顾及其他,即使被他拉着,也顺势倒下,窝进堆叠的被褥之间。 宋濯被她扯得踉跄,身上披着的外裳滑落在地。他眼含微怒,然而此时她已经扯着被褥盖在身上,如若他不配合,以两人现在的处境,今夜势必名节不保。 他只好掀开被褥,配合她,躺进床榻之上,在宫灯的光映入内舍之前,闭眼假寐。 他捏着姚蓁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放开。 姚蓁被他捏的有些痛,难以忍受,故而在宋濯与姚添说话时,她艰难抬起另一只手,想将他的手推开。 她微乱的呼吸,弥漫在被褥中,洒在衣着单薄的宋濯身躯上。 她听见宋濯说话声停滞一瞬,旋即他抽出手,拍在自己身上。 姚蓁知道他是在警示自己。 可他手落下的地方实在不凑巧,是她的后腰,力道落在腰身,姚蓁腰间一软,瘫倒在被褥之间。 这令她的腰至今还有些隐隐发麻。 好在,最终姚添并未发现她。 - 姚蓁睫羽轻颤,轻轻吐出一口气。 宋濯沉黑视线落在她身上,眼底一片幽深,良久,道:“天色不早,公主快请回罢。” 姚蓁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抬起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顿住:“且慢。” 宋濯正要端起桌案上的茶,闻言看向她:“公主请说。” “我先前说信王府有古怪,”姚蓁道。她恐姚添等人并未走远,因而将声音放的很轻,“并非空穴来风。太子说,此前曾在信王寝殿附近看见了淮王身影。先皇律法规定,封王之间,非皇帝得允,不得私自会面,此前我并未听闻过父皇说过淮王要与信王会面的讯息,淮王又藏匿行踪,不曾露面,故而我猜想,是否他们是私自会面。——他们私自会面,又是为了什么。” 宋濯听罢,思忖良久。 姚蓁抬起眼眸,端详他的神色。 片刻后,宋濯缓声道:“臣知晓了。” 姚蓁轻轻颔首,抬足向外舍走去。 天已经很晚了,天幕沉郁漆黑,不见星光,她只身前来,信王府又很大,终究是女儿家,瞧着浓黑的夜色,心中有些发憷。 她回头看一眼,宋濯身形颀长,在屏风上落下淡淡的一层阴影。——她今夜将他惹恼,是万万不敢再求他旁的事了。 她寻思着,若是实在怕的不行,便拜托苑清将自己送回寝殿。 这般想着,转瞬间,她已经来到门扇前。 她的手指搭在门扇上,门外不远处,苑清立于院中。 她才要打开门扇,院中又传来一阵聒噪的说话声。 姚添的身影自院门处重现,疾步朝这边走来,言语中颇有些凶恶:“本世子的手持落在了他屋舍中,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姚蓁倏地收回手,目露惶惶,张望一阵,奔向内舍。 内舍中,宋濯正立于床榻一侧,目光落在被褥之上,修眉微蹙。 听见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