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蓁讶然失声,半晌才道,“你我分明几乎日日相见。” 宋濯便沉默了,半晌,下颌搁在她锁骨与肩膀相连的小窝处,低低地闷声道:“蓁蓁……这不够。” 他要她无时无刻都不能脱离他的掌控。 姚蓁自然听不见他的心声,但她已然猜想到他的意图,被锁住的那种恐惧感,时刻冲击着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令她难以对他放下心中戒备。 半晌,她眸光闪烁一阵,温声道:“好,依你的意思去办。” - 勾起的帐幔重又垂落,姚蓁背对着帐幔,换下搓揉的满是褶皱的衣裙。 待帐幔再次分开,宋濯已从暗门离开,地上盘桓着的银链也不见了。 她目光流连在方才锁链留存的位置,抿唇沉默一阵,挪开视线。 抬眼望去,明灿的日光倾洒入殿中,映得她微微眯眼,眼底一片清明的光亮。 思忖一阵,她坐在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信,召来暗卫,出宫捎给骊兰玦,以验证他如今是否仍在京中居所。 亦用来验证,秦颂的话中几分真假,是否可信。 她昨日心中始终惦念着舅父一家,一时竟忘记同他们传信;只记得当时十分忧心,但因分辨不出秦颂话语虚实,不敢召他们入宫,恐怕如若宋濯当真作出将他们调离之事,她此举动势必会将他惊动。 昨夜宋濯之举,的确令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她不得不上心一些,正视秦颂的话。 骊家居所就在望京中,离皇宫并不甚远,应该很快便能折返。 姚蓁等候许久,1却始终未能等到回信,心中霎时沉重许多,做事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中不住蹦出一些混乱的念头,惹得她心中烦躁,始终定不下心来,有些坐立不安。 她枯坐一阵,召宫婢来步纸砚,照着窗外盛开的一丛牡丹,在纸上细细描摹。 烦躁的思绪渐渐清明,她全神贯注地作画,没有注意到,暗门处的画幅轻动两下,轻缓的脚步声缓缓朝她靠近。 宋濯从背后环住她,双臂分别沿她身侧撑在桌沿,凉丝丝的发钻入她的领口。 姚蓁被吓了一跳,毛笔险些从手中脱出,好在她及时回神,攥紧笔杆,浓艳靡丽的朱墨因为这一瞬间的停顿,在纸上洇开浓郁的、触目惊心的红。 国色天香的牡丹,因为这一笔浓墨的晕开,无端有些娇媚妖冶,宋濯垂眸,清沉眼眸看向画卷,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他的眼尾也晕开浓郁的红,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情绪,撑在桌沿的玉白手背,淡青色筋脉隐现。 姚蓁搁下笔,心房扑通扑通急跳,想不通他忽然出现的理由,眼睫扑簌一阵,竭力淡然地道:“怎地现在来了,今日政务不多?” 宋濯不答,只用这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圈着她,半晌,低笑一声,眼中晕开细碎冰冷的光芒:“不是。知晓公主在等回信,臣来送信。” 姚蓁一僵,旋即心口嘭嘭急跳。分明是暑热大盛的炎夏,粲然日光映入殿中,将她的裙绦映出明亮的涟漪,她的背后却渗出一些冷汗。 他果然将她监视地严严实实! 宋濯缓缓朝她倾身,高挺鼻尖抵在她的耳边,尾音上挑:“你就这样在意他,几日不见,便担忧如此,嗯?” 他长指捏住她的手腕,长指来回摩挲她腕上的手链,眼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姚蓁耳边嗡嗡地响,手指蜷缩,眼底隐约有慌张的惧色。 宋濯扣着她的肩,将她掰向自己,因为他倾身的动作,姚蓁背后隐现的蝴蝶骨,贴在他的锁骨处。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动作时,牵动每一块肌肉的运动,亦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五指逐渐在她手臂上收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