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暗度陈仓用了些手段。 他原本想着,既被她戳穿了谎言,他便不再隐瞒。他知晓不必他多言,姚蓁亦应知不能同他抵抗。 然而如今她这般反应,他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但心中的确因为她说的“只待在他身边”而浮起几分愉悦,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姚蓁顺从地任他拥抱。 好一阵,宋濯才松开她,端详一阵她的神情,薄唇微抿,缓声道:“蓁蓁,你愿意这般想,我很高兴。” 姚蓁指甲陷入他绣着冰冷暗纹的衣袖中,眉宇平和,眼睫轻眨,心中叹息一声,未置于回应。 - 因为有所顾忌,并没有叫姚蔑发现她在清濂居,因而错过离开的宋府的机会,姚蓁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遗憾。 如今她已经想通,就算她能离开宋府、回到宫中,只要宋濯还对她存有执念,她便躲不过他。 与其想方设法地出逃,不若暂且留于他身侧,继而稳住他,思索长久之计。 她心中如何想,宋濯自然是不知晓的。 被姚蓁发现他的意图后,宋濯便不再刻意隐瞒,对她的掌控欲昭然若揭,但会因顾及她的情绪而夹杂着一些温和。 即使没被锁链捆住,被困在一个地方的滋味亦不好受,好在清濂居够大,虽然没有多少供人消遣玩乐的物件,但典籍琴棋极其齐全,勉强被姚蓁用来打发时间。 闲暇时,宋濯会为她弹琴曲。 凡文人所好者,宋濯皆做到极致,他的琴技亦是出类拔萃。 姚蓁听着曲子,看着琴桌前静坐时岩岩清峙,如壁立千仞,抚琴时神姿高砌、濯濯如春月柳的他,心中未免几多感慨,又有些感伤。 他说喜爱她。 但他不知何为喜爱,只知晓固执地将她留在身旁。 瑶林琼树般的谪仙,怎地因她变成现今这般偏执模样了呢? 姚蓁不得其解,始终未能追溯究竟为何使得宋濯倾心于她。然而便是自持清醒如宋濯,亦未能解惑。 纵使不知情之所起,然一旦植根,便如雨后春笋、草木逢春,不问风雨来处,一往而深。 - 姚蓁不在宫中,无法听政,接触不到政务。 然而从深夜中燃灯续昼、面容冷肃的宋濯身上,以及交谈时他偶然透露给她的只言片语,大概知道近日似乎不大太平。 果真如她所料,没过几日,宋濯便与她辞行,言明有一些事须得他亲身前去处理,此行凶险,不带她同行,几日便可往来。 以他对她的那股几乎病态的掌控欲,交谈时,姚蓁原以为他是要带她一齐同行的。 他却并没有强迫她同行,只是抚着她的发,将她拥入怀中,沉声让她照顾好自己。 ——这话,本应是由她来对以身涉险的他来说。 姚蓁微微出神,意识很快又回笼,听出他话语中的严肃,心中凛然。 宋濯离开了。 目送他离开时,姚蓁并未感觉到什么,然而夜间时未免总是思索事态究竟是怎样严峻,竟然让身为首辅的他亲身前往。 一连两夜皆如此,姚蓁终于意识到,她是在挂念宋濯。 她是在想他。 她将此归结于宋濯是为民劳神,作为皇室公主的她,理应心系他、挂念他。 在清濂居的日子,因着没有宋濯的存在,变得越发漫长难捱起来。 侍从婢子皆寡言少语,鲜少同她搭话,姚蓁便只好常常同猫儿共处,猫儿嗜睡,她亦同它共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