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外头几盏烛火颤巍巍照着,自己侧躺在床上,身上衣服已经换过。下身疼的似刀割火烤一样,周寒不敢起身,只费劲的转了转头,便看到不远处方青梅枯坐在桌边。 侧面可见她飞扬的眉毛,修长鼻梁,鬓角一缕凌乱碎发,单手托腮,正对着月洞窗外的树影发呆。袖口露出一截凝霜皓腕上,套着的正是周家老夫人最爱的那只碧水盈盈的翡翠镯子。 镯子圈口好像大了些。 连这镯子都给了,可见老祖母确实喜欢这个孙媳妇。 那镯子颜色好水头也好,还有个好听的名儿,就叫做“望穿秋水”,倒也真是合着眼前此情此景。 六月的晚风黏黏腻腻的,吹进屋来,无端的往人心里添了烦乱。 周寒转回目光,定定神,省过来这是在自家的别院里。 周安把自己安置到这里,恐怕也是怕家里担忧。如此说来,家中祖母和母亲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挨打的事吧? 他又望向桌边的方青梅,许久,轻轻咳了一声。 方青梅立刻转头过来,看他醒来便立刻站起了身。两人都有些尴尬,半天周寒轻咳一声,哑声道: “这时什么时辰了?” 方青梅看看外头天色,又看看烧了一般的蜡烛,回道: “想必已近亥时了。” “我有些口渴。” 方青梅便提壶倒一碗茶,端到床边伸手递过去,周寒抬手去接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五官扭曲。方青梅手一直伸着,看他脸色苍白,迟疑道: “要不要……我帮你?” 带着警醒的一双眼,神色一看便知毫无诚意。 周寒知道她也不是诚心问的,咬牙道: “我没事。” 挨着痛硬是坐起半身,接过茶碗去喝了半碗,然后将茶碗放在床沿。 方青梅立在一旁,待他喝完茶,便没话找话: “大夫说只是皮肉伤,筋骨并无大碍,如果今晚不发热,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你这会可觉得发热?” 周寒摸摸自己额头,扯起嘴角: “没有发热。筋骨肯定是伤不到的,打板子的知道老头子在气头上,打的啪啪响,做给父亲看罢了。” 方青梅心想如果是做戏,那未免做的也太真,这血都染满了衣服裤子,皮肉该是都打烂了,爬都爬不起来。这下倒也好,洞房又可延期两个月了。 周寒看着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得露出微笑。方青梅仔细打量他几眼,忍不住问道: “周二公子,那天与我拜天地的人,并不是你吧?” ☆、第5章 翻墙买早点 虽然一直蒙着盖头,但当晚新郎官隔着门同她讲话时,方青梅却是暗暗打量过那个身影的,并不像今日这位二公子一样消瘦,还有声音,也似有所不同。 若真是自己心甘情愿拜堂娶回来的媳妇,怎么可能晾在家里,自己躲去青楼逍遥? 周家既然都认了这人是二公子周寒,眼前这人便没有假的道理;唯一的可能,便是拜堂的那个是假的。 周寒心虚的垂了眼,许久才道: “……跟你拜堂的人,是我大哥。” 说完他又抬头看看方青梅: “确实的说,是我大哥代我跟你拜的堂。” 原本以为她会气急败坏或者连声质问,谁知方青梅听完,只是若有所思点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