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意,与其和周寒拉拉扯扯闹得难看,倒不如潇潇洒洒来个痛快。此时陈家多事之秋,与周寒和离的事不能告诉陈家父母和陈凤章。等周寒把这事了断清楚,她便带着长寿和嫁妆,跟陈方夫妇搬到苏州的田庄去种田,等安顿好了,再慢慢作打算。 她将信给周管家,让他帮忙寄出去,顿时觉得一身轻松,只觉得连日来堆积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周寒所作所为,固然对那个令晚秋姑娘有情有义,却无端端的殃及她这条池鱼;自己那样低声下气的跟他商量暂且做假夫妻,也被他毫无同情心的拒绝,方青梅就算再大度,毕竟是要强的性子,怎么可能完全不当一回事? 想想昨日将和离书拍到周寒面前的时候,周寒那张小白脸上的震惊尴尬和不可思议,觉得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心情一舒爽,方青梅便恢复了往日跳脱的性子。想想等陈方收到信,再赶来扬州,应该至少也需要三五日。这三五日她也没什么事,到不如去扬州逛逛玩玩。将来如果不出意外,她打死也不会再来扬州这所倒霉催的地方了! 想着她便笑眯眯凑到小凤跟前: “小凤,我今天精神好多了。只是这阵子关在这园子里头实在闷得慌,不如我跟周管家说一声,你陪我去街上转转吧?” 临近中午,周寒到小洞天找方青梅,得到的消息就是,方青梅和小凤由小海和一个家丁陪着,乘马车到外头逛街去了。 周寒顿时满脸黑线。 一个是自己的随从,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俩人都出了门,他竟然不知道? 听到消息赶来的周管家赶忙解释: “二少爷,少夫人说病了这么长时间,在家闷得久了,想和小凤去街上采买些吃的用的东西,顺便散散心。” “什么时候出门的?” “一大早就走了。少奶奶说今日阴天,正好太阳不晒,趁着早上天凉快。” “那为何没有告诉我一声?” 周管家看看周寒脸色,小心翼翼解释: “我去山高月小通报来着,当时你没在房里,正好大少爷和小海在。大少爷说他回头转告你,让我安排一辆马车,还给了小海一把银票,让他跟着付账,我就照办了……” 周寒头上青筋跳了几下,忍住忽然涌上来的满腔怒气。 他哪有听到什么转告? 真是哪里都有他这个大哥胡闹的身影! 他打发了周管家,便缓步溜达着到小洞天院里。 藤萝架子下的桌椅上,零星落着开败的紫藤落花,还有一叠草纸。周寒信手拂去落花,拿起那叠草纸,一张张翻着看,原来是方青梅病中时候,闲来无事对着三国的绘本描的人像。有一张铜铃眼眉毛胡子都朝天飞舞的应该是张飞,有一张唇角微勾笑里藏刀头戴冠冕的应该是曹操,翻到最后看到有一张画着个似鹿非鹿似马非马的营生,身上毛飕飕,说是像老虎吧,腿又太长,说是毛驴又威武许多。 周寒好奇的拿近了草纸细看,才看到最底下几个草草的小字:卷毛赤兔马。 卷毛?赤兔马?这是什么品种?京城新出的吗? 周寒仔细想了想,一下明白过来,忍不住轻笑起来。 三国七擒孟获里,孟获夫人骑得便是一匹“卷毛赤兔马”,只是现实中还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马。谁知方青梅还绘影绘色的把这卷毛赤兔马给画出来了,想不到她还有这一手,真不知道这姑娘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货色? 正欣赏着这画风清奇的描像,外头一阵说笑声传来。周寒起身,远远就见方青梅带着小海和小凤,满头大汗风风火火往院子里来。 三人手中大包小包,周寒搭了一眼,里头有吃的有玩的有用的,扬州本地特产还不少,完全是一副要出门远行送礼的节奏。 他皱皱眉,还没出声,小海先看见了他: “少爷怎么来了——是来看少夫人的吧?” 方青梅随后看见了他,停住脚步,笑笑的点头,跟着喊了一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