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他的确是有嫌疑的。” “但不是他杀了郭慨,也不会是案犯b。笔迹鉴定不符先放在一边,文秀娟最后的那段日子,我和他在热恋,一有空就在一起。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去给文秀娟下毒的。项伟,如果让你说,用直觉,或者随便猜一个人,你觉得谁嫌疑最大?” 项伟若有所思,柳絮觉得他应该是想到了哪个名字,但最终他还是摇头说:“不要这样猜,那会误导你,也会误导我自己的。有一点我想不通,文秀娟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报警。如果说你报警那一次,她否认是因为有了一个自己的计划,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出凶手的话,唉,她会这么做本身就特别奇怪,但好歹算是有一个应对的计划吧,但圣诞夜那天她的计划彻底破产。身体非常差了,生命甚至危在旦夕,竟然还是不报警。” 项伟说着连连摇头,不能理解。 柳絮自然也同样不明白这点。无论是她还是铃铛项伟,此时此刻,对文秀娟的了解,仍然只是冰山一角。 这一天两个人聊到深夜十一点。 柳絮离开的时候,项伟说:“接下来的调查,我看你别露面了,有费志刚的签字,你又确实有精神科的病历,随时有可能被强行送进精神病医院治疗的。他一定在努力找你。” “不行。”柳絮很坚决地否决。 “不用担心我的腿,我现在的日常行动能力和普通人区别不大。” “不,和你的腿无关。你会参加进来是为了文秀娟,而我,其实是为了郭慨。我决不会再躲在别人的后面了。” 她冲项伟一笑,“我们是拍档,欢迎你加入。” 3 如果时光倒流,我想,我不会如此选择。 现在是四月三日下午五点三十分,我蹲在三十六层高楼的天台边缘,朝下俯瞰。再过几分钟,那个女孩就会走出校门,自西而东沿着下面的街道走过,这是最好的位置,可以看见她完整的回家路径。距离并不是问题,她与同学说话时的神情,嘴角的笑容,风中飘动的发丝,甚至脖颈上的细细绒毛,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看见了,她从校门出来了。 我真想回到三月一日那天。那天我截住一个白发老头要拜师,因为他刚从六楼楼顶上跳下来。我发现他在偷偷看我们学校一个好看的女孩子,再之后,我发现他居然是几个月前搬走的一个邻居,这个人与我同龄。 从那天以后,我进入了一个原本只应存在于幻想中的世界。每天晚上,我得以通过梦境进入这个世界的另一重维度,我和许多像我这样的人在那里打怪兽,以免它们突破维度突入这个世界。慢慢地我拥有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能力,足以满足一个男人所有的虚荣和梦想——我曾经以为是那样。我可以保护这个世界,当然也可以保护我爱的人,五彩祥云什么的,现在的我要弄出来并不困难。当我意识到不能和她在一起时,已经晚了,甚至在四月十日这天,我不得不选择退学。 每晚入梦,我必须待够这颗行星绕恒星公转一周的时间——一年。 我大概可以活两百多岁吧。如果我现在表白,被她接受,那么她这个一到了夜晚就会神秘失踪的男友,会在初秋白发苍苍,在陪她跨年之前死去。 我只能变成一个和邻居一样的人,用我们仅有的和这个世界交汇的时间,远远地看着。仅此而已。 我看着她从街上走过,拐进通向她家的小巷,三个跟了她一会儿的小流氓也拐了进去。我从楼顶跳下去,寻找着监控探头拍不到的角度,几个楼宇间的弹跳后,一把把伸爪子去摸她脸的那个拍到了墙上,另外两个家伙还没决定该怎么做的时候,被我扔到旁边三楼水泥平台上去了。我冲她笑一笑,转身就走。 “我见过你吗?”我听见她在后面喊。 我挥了挥手,走出巷子。 注:此段写于《侦查心理学》第八章 “对犯罪嫌疑人的辨认”空白处 柳絮有些难过。 她每次看到写在书角的这些故事,都有些难过。 郭慨,郭慨。她想。如果当年他没有去警校当警察,而是去念大学的中文系,甚至都不用,只需要把这些故事好好写出来,变成一本本书,也许,自己对他的态度就会不一样。当年的自己,判断一个男人值不值得交往,能不能托付,标准就是这么简单到可笑呢。 可是,不会的。那样子就不是郭慨了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