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说法换成愿意的离开,不愿意的留下,情况或许会不一样。 “那么,到底哪些人下了毒,哪些人没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吗?”柳絮问。 马德摇摇头。 “以我现在的处境,我以为你已经不准备再保留什么秘密了呢!” “当然,事到如今,我没必要对你再隐瞒什么。”马德冲柳絮笑笑,柳絮心里一沉,刚才她多少有点试探的意思,现在看来是毫无侥幸了。 “我的意思是连我也不知道都有谁下了毒,谁又没有下毒。我们有一个地方,今天谁成功下了毒,就在那儿做个记号。我们约定了每次下毒的剂量,非常微小,如果最近一天或几天的标记比较多,其他人就不会再投毒,以免剂量过大,危及性命。至于谁用什么样的记号,我们没有约定过,爱刻什么刻什么,一个人每次刻不一样的记号也有可能。所以,你只能知道今天文秀娟被投过几次毒,却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 “刻记号?在什么上面刻记号?” “你见过的,那张课桌。”马德微微一笑。 “桌面上刻满了记号的那张课桌?上面有金木水火土月日标记的课桌?” 马德点头,“你能破解出这个规律来,也真挺不容易。” 柳絮总算知道,为什么除了七个时间符号,其他都一直找不到规律,原来它们根本就没有规律! 可是这张记录着文秀娟每天被投毒次数的课桌,后来是被当作信箱在使用的啊!想到文秀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寄予了全部活命希望的信件放进信箱,一边又对信箱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视若无睹,柳絮就一阵心悸。 这样的玩弄太残酷了。 柳絮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不想给马德炫耀和得意的机会。她也知道马德不会给她太长的时间,在她完全恢复体能之前,马德一定会下手。 “既然你们一开始没想下杀手,那么文秀娟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作孽不可活。”马德说这句话的口气,仿佛他在正义的一方。 “这要从那封信开始说起,你知道那些信的,对吧。不得不说,文秀娟真的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下毒的人只有一个,我相信她会成功的。可惜她不知道所有人都有份,所以她的身份一开始就暴露了。我们开了一个会,最后决定由我来给她回信,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事态,知己知彼。可是,自从你介入进来,事情就慢慢变得紧张了,主要还是警察,你报了警,文秀娟又居然否认了,这种情况不在我们任何预案里。虽然警方最终没有介入,但是搞不清楚文秀娟在想什么,大家都有点慌。人都是胆怯的,下了这么久的毒,其实是越来越害怕。很多人都想收手了,毕竟以文秀娟当时的身体状况,已经严重影响学习,被甄别掉的可能性很大,目的算达到了。不过在收手之前,还是要搞清楚文秀娟的想法才保险——到底为什么她不报警,反倒想和下毒者私下见面。” 说到这里,马德抿起嘴微微摇头,然后又咧开嘴巴无声地笑了起来。 “真是没有想到啊,但也不愧是文秀娟。”他感叹。 “是在那年的圣诞夜吗,你们约在了松树林对不对?所以你把文秀娟的真实意图套出来了?” “不是我。”马德指指后面厨房方向,费志刚躲在里头做了好久咖啡了。 “文秀娟想要的远不止是不再被下毒,她想要掌控下毒者的人生。对她来说这就是一场赌博,要么输掉自己的命,要么赢到别人的命。以她的性格,就算我们停手,她也绝不会放弃,她太狠了,对自己都能这么狠,把自己的命都当作筹码了。明白了这一点后,我们就被她逼到了死角。如果我们停手,她却继续追查,所有人都会活在阴影里,这是颗定时炸弹,而如果她真的被甄别,下毒这件事一定会被她用作自救手段的。” “所以你们就决定杀死她了。”柳絮说。 “其实并没有一个集体决定,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了解文秀娟。但是,总要有人做出决定的。文秀娟能猜到这个结果,其实她最后写过一封求饶信,她愿意奉献一切。一切,你懂那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从精神到肉体的全部。这可不是空口说说的,她把自己最大的把柄交到了我的手上,她说自己杀了姐姐文秀琳,还说自己谋杀她妈妈包惜娣未遂!” “啊。”柳絮这才知道,文秀娟竟然还尝试杀过自己的妈妈! “她把这样大的秘密交了出来,来换我们停止下毒,来换自己活下去。不得不说,对一个年轻男人,可以完全掌控一个女人,甚至她竟然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奴隶,这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柳絮感到由内而外的恶心,对马德,也对文秀娟。她强忍着不适,问:“那你为什么没有接受呢?” 马德苦笑,“因为我不敢啊。文秀娟就是一条毒蛇,如果我接受了,有一天必定会被她咬死的。想想看她为了给自己挣出一条路对姐姐和妈妈做的事情,当事后我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