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狱谷那边便传来张余的消息,说目标已经进入狩猎范围。 我心急如焚,想要赶到那里,去阻止我和路萌莫名其妙的第一次,可是万戮却岿然不动,似乎丝毫也没有过去验收成果的意愿。 我大胆想了个主意,自己跑过去地狱谷。 地狱谷和千华京距离并不近,但我继承了仙尊一半功力,如果拼尽全力过去,说不定正好能赶得及。 我晚上过去,白天回来,正赶着万戮起床,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事情办了。 这法子实在太冒险,一旦被万戮发现,或是被张余看到,后果都不堪设想。 但是……但是…… 想到冷夜那晚遍体鳞伤地回来,看到我时伤心的眼神—— 我一定要试一试! 傍晚,万戮吃完晚饭,独自进屋修炼,我偷偷摸摸地跑出来,溜过院门前。 忽然一阵呼噜噜的低喘声,吓了我一跳。 我回过头,赤犬就用大舌头甩在我脸上,将我从头到脚舔了个遍。 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它每次见到我都这样,而且还会叫两声。 我立刻把手指竖在唇上:“嘘——” 赤犬呆呆地看着我。 “坐下,呆在这。我出去一下就回来。”我命令道,赤犬果然乖乖听话,像座小山似的安静地坐着,扭头看我,我又叮嘱一句,“别告诉万戮,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赤犬歪着头,似懂非懂。 等等,我可以骑赤犬去啊。那不是快了很多吗? 果然,有了赤犬,当我抵达地狱谷边上的张府时,府中还是一片寂静。 就要接近冷夜,接近还在走一周目的自己,我握紧拳头,手心里一阵黏湿。 我可以改变那些不好的过去,让冷夜的回忆里只有美好,那样,是不是冷夜也会更加坚定地留在我身边呢? 我趴在墙头,静待一切发生。 赤犬在我身后呼噜呼噜地喘着气。 “乖,你先去我们来时那棵古杉树下等我。”我拍拍赤犬的脑袋。 赤犬拱了拱我的脸,又用大舌头甩了我两下,哼哧哼哧地跑开。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拍拍脸,重新趴回墙头。 我告诉自己,一不能让张余看到我的脸。 二不能让冷夜、路萌还有一周目的自己怀疑我。 要尽量减少存在感,少参与到这些事里,比如在章鱼用粘液喷一周目的“我”的时候,我就要忍住冲上去救自己的冲动—— 忽然一声惊呼划破寂静,衣衫破烂的“我”从屋里冲出来,狼狈不堪地呼救。 接着,冷夜出现了。 我看着那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挺直的后背、紧握佩剑的右手,久违的思念涌上心头。 他毅然解下外衣,披在“我”身上,而后直张余,抽出佩剑。 剑锋的反光晃花了我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就模糊成一片。 直至冷夜和张余追打出去,路萌出现在院子中,开始和“我”交谈。 我的魂儿已经跟着冷夜飞走了,清新过来时,竟已经追出几步,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很理智地守在院子里,因为反正有人会救冷夜,而路萌和“我”这边却铸成大错——但当我看到冷夜为了挡下张余一招,手臂留下一道血痕时,我冷静不下来了,不由自主就追了出去。 我狂奔出去,林深不见月亮,黑压压的一片,远处传来交战激烈的声音。 忽然,我想起不能被他们看到自己的脸。 我从包袱里取出小斗笠,用蒙脸的黑纱缠住,戴在头上,紧紧系住,如此一来,就不会被人看到脸。 我不能放着冷夜不管,就算明知道会有人救他。 但是,当我装束完毕,去帮冷夜之时,正看到冷夜被化身巨大章鱼怪抽中后背,飞了出去。 我立刻飞身而上,抓起一根树枝,捏作几段,如飞镖一般向着章鱼的口器打去。 章鱼受伤剧痛,开始毫无章法地挥动触角,扫过一层层树林,张牙舞爪的树冠倒下来。 我俯下身,抓住冷夜的手,托住他的后腰,飞快地向前掠去。 没有了树枝的遮蔽,月光洒落下来,我看到冷夜尽在咫尺的容颜,他因为受伤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令我甘愿为之付出一切…… 但我不能。 我不能说话,他会听出我的声音,我更不能露脸,他会怀疑为什么会有两个我。 他说:“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他说:“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他说:“兄台……?” 我始终沉默,他也不再问,拔出剑去,趁着章鱼不备,将剑从它头顶要害刺入,而后又拔出。 带着腐蚀性的血飞溅开来,我手中爆开白光,形成结界护住冷夜,令他安全下落。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