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彧依旧坚持,甚至顾栖池还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若有似无的委屈的情绪,他说:“顾栖池,我不想打字。我只想听你的声音。” 夜色沉沉,八九月份的横店正是最热的时候,蝉鸣一声接着一声,嘶哑地鸣叫。 天上挂着一轮弯月,下弦月,冷白的光若有似无地铺洒到大地上,因为太浅了,让人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人造的光,还是月亮本身的银辉。 顾栖池每天都穿着厚重的戏服,五六层叠加在一起,又闷又热。衣服又是不透气的料子,身上每天都会流很多的汗,连带着整个人都会在这样的折磨下有些烦躁。 顾栖池也逃不过。 这大半个月以来,两个人每天都在联系。薄彧从罗千千那里要了一份顾栖池的通告行程单,为了避免打扰他,通常都会在下戏的二十分钟之后给他打电话。 无论时间早晚,一次都没有落下。 他其实拍了很多场夜戏,一下要熬到凌晨五六点,有时候甚至要到早上八点多钟,精神的疲惫与身体的倦怠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难受,胃部也会发出抗议。 每当这个时候,那通电话总是会准时到达。 他接起电话的那一瞬,薄彧总是会问他,今天累不累? 大抵是从罗千千那边知道的,顾栖池最近都吃不好,瘦了很多,薄彧特地派了一个做养生餐的大厨到了横店,就为了顾栖池不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吃到一份冒着热气的饭。 每次吃着饭的时候,薄彧都会问他今天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有没有拍什么亲密戏份,甚至是有没有人来找顾栖池搭讪。 听起来有些吓人,他的一举一动薄彧都要知道,就好像毫无隐私的活在他的监视之下一样。 他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 甚至到了有些偏执的地步。 可顾栖池却并不觉得,薄彧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事无巨细地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他,然后再听薄彧自己交代他这一天的行程。 只可惜薄彧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处理什么文件,实在是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两人的话题只好天南地北的瞎扯一通,一直等到顾栖池彻底入睡。 但电话却依旧不会挂断,薄彧已经习惯了听着顾栖池的呼吸声入睡。 因为见不到他,所以一切有关顾栖池的东西都显得弥足珍贵,阿瓷甚至被允许爬上他的床,和他一起等顾栖池回来。 电话放在耳朵跟前,清清浅浅的呼吸声顺着电流传入耳中,就好像顾栖池陪在他身边一样。 薄彧时常会望着窗边的月亮,然后用红色的记号笔在日历上划下鲜红的一笔。 十一月份,就是顾栖池回来的样子。 他微阖着眸,喉结上下滚动,头一次觉得日子如此难熬。那种思念的滋味有如实质,一点一点侵入骨髓,蚂蚁啃噬一般,在心间引起酥酥麻麻的痒。 他对顾栖池上瘾了。 根本难以戒断。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顾栖池经常能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片滚烫,烧得吓人,而那通话依旧没有挂断。 分针与秒针滴答转动,通话记录的时间被无限加长,诉说着薄彧无声的思念。 有时候下戏早,通话时间也会变长,第二天甚至会消耗光电量直至关机,再开机的时候,就能看到薄彧打来的无数通通话记录。 一条接着一条,却没有被他接通。 刚开始的时候,顾栖池还有些不适应,在发现薄彧始终不愿意挂断这通电话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改变了自己的充电方式。 以往他都是在醒来之后,给手机充一个小时的电,能做到基本的通话就可以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