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王殿下听皇帝点名,倒也并不否认,俯身行礼道:“回父皇,安普城守栾玉清,在西疆明世子反击一战时,便已自尽身亡,而栾玉清的府邸,在城破之日,也已付之一炬,只余一地的飞灰!” 什么? 此话一出,不止满殿皆惊,耶律修更是霍然抬头,眼底风云变色,满是震惊。 皇帝也大为意外,扬眉问道:“你是说,栾玉清死在西疆一战中,而不是在泔河洲遇刺?”话问出口,向明彦恩一望。 这件事,当初明彦恩进宫时可没有说过! “是!”耶律辰点头,转头望向明彦恩,眼底全是赞赏,接着道,“当初明世子已拿到栾玉清通敌的铁证,哪知道却被栾玉清惊觉,举兵叛乱,将明世子逼入十堰岭。随后楚都统率兵增援,二人合兵一处,又再联系阳谷关守将,骠骑大将军楚若宇,一举反击,将叛军击溃。只是栾玉清眼见势败,横剑自刎,没有擒到活口,等明世子赶入城中,却见城守府也已卷在烈焰之中,并没有任何证据留下。” 可是,明彦恩前往西疆,目的就是彻查吏治,结果在栾玉清的兵变中,不止栾玉清身亡,将所有的证据也毁的干干净净,明彦恩纵然那一战得胜,却不能完成此行的使命。 皇帝点头,凝神向明彦恩望去,慢慢道:“入冬之后,虽说漠上风沙横行,可是,也不至于不通一丝消息!” 可是明彦恩却将西疆的消息封的风雨不透,朝中的人只知道栾玉清举兵反叛,他被逼入十堰岭后,生死不明,不知下落,又哪知道,他绝地反击,能获此全胜。 明彦恩躬身道:“回皇上,臣虽夺回安普,却失去栾玉清通敌的证据,为使幕后之人无备,只能封锁消息,重新严查,直到接到王爷之命,这才率兵回京!” “王爷之命?钰王?”皇帝扬眉。 “是!”明彦恩应,“王爷言道,沉丹与苍辽合议已成,我苍辽自可向沉丹讨要栾玉清通敌的证据,进而查出幕后主使,所以命臣率兵回师!” “嗯!”皇帝点头,目光调向耶律辰道,“原来钰王始终知道西疆的情形,也知道明世子的下落!” 耶律辰躬身回道:“回父皇,最初楚都统确实不曾找到明世子的下落,儿臣也当真不知。随后漠上风沙横行,更是难通音讯。直到上元节那日,铁台洲被袭的消息传来,儿臣出兵,却在漠上遇到西疆赶回的信使,得知详情!” 得知西疆的详情,当即定下诱敌之计,传令明彦恩回兵,却仍然封锁消息,自己仍依原来计划,直奔铁台洲。 本来夺回铁台洲之后,就要回兵与明彦恩汇合,又哪知道得到了南疆的消息,因事关定远候卞威的安危,耶律辰只能调兵赶往南疆。 明彦恩受命回师,眼看上京渐近,却不见钰王回师,明彦恩与楚若帆商议之后,便与盖玉啸一同离开大军,先一步赶回上京,探问消息。 二人进城之后,分路行事,明彦恩刚刚回府,就得知明夫人去了定远侯府,便一路赶去。而盖玉啸却得知钰王转路前往南疆,当即迅速改变计划,定下今日之计,命人通知明彦恩的同时,自己立刻赶往南疆,与钰王汇合。 明彦恩进宫,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回报西疆一案,实则是障眼之法,不过是为了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将幕后之人的手引往泔河洲。 楚若帆依计,率兵进入泔河洲驻扎,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有人袭营,便一网打尽。这个时候,盖玉啸也传回消息,得知耶律辰已与卞威汇合,正在回师途中。 楚若帆计算钰王赶回的路程,再次设计,将兵马交给包凌松和岳黎率领,自己赶回上京传信儿,促成明彦恩请旨增援泔河洲,再次引出三里湾的刺杀。 钰王殿下的言语,不及楚大小姐形象生动,所有的描述,只是廖廖几语,只将事情经过叙述明白。可是这一番,一计跟着一计,环环相扣,千变万化,仍然听的满殿君臣惊心动魄,却又暗暗咋舌。 这位钰王殿下,这是空手套白狼啊! 西疆一役,虽说诛叛平乱,可是却已无法查出幕后主使。而钰王殿下只凭着明彦恩封锁消息一节,就连设奇计,逼迫锦王出手,最终露出马脚! 这短短片刻,耶律修心中震惊、懊悔、愤恨,诸般情绪交织,连连摇头,喃声道:“原来……原来你们手中,什么都没有,如果……如果……”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他们就无法查出,那些事是他主使! 耶律辰望向他的目光,淡出一抹遗憾,摇头道:“可是你做了!二哥,臣弟从未想到是你!只是……臣弟实不明白,三里湾一战,只要拦阻明世子兵马即可,你为何要下杀手,取他性命?” 为什么? 因为他一回来,卞红欣再也不会嫁给沉丹太子殷觉,如此一来,他也无法说服殷觉将殷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