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满脸泥污,身上的衣裳不止破旧,还极为油腻,显然不是寻常人假扮,微微扬眉,慢慢问道:“你们为何打架?” 左边一个乞丐立刻道:“那小后街本是小人们的地盘,他们无缘无故来抢,还动手打人,小人岂能相让?” 右边乞丐立刻驳道:“什么你的地盘?老子在小后街讨饭已有三年,你凭白无故来赶,岂会怕你?” 左边乞丐大声道:“胡说,老子可不曾见过你!” 右边乞丐寸步不让,立刻更大声的吼回去:“老子也不曾见过你!”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杜渐连声喝止,向耶律辰拱拱手,大声道:“钰王殿下面前,你等胆敢无礼?” 二人听到“钰王殿下”四字,如中魔咒,立刻噤声。左边乞丐结舌道:“钰……钰王殿下?是……是哪一个钰王殿下?” “还能是哪一个?”杜渐皱眉,大声道,“自然是阳谷关破敌的钰王殿下?” 阳谷关? 两名乞丐对视一眼,右边乞丐抓头道:“可是漠上剿匪的钰王殿下?” 阳谷关一役,钰王虽然威震异域,可是终究离上京太远,乞丐纵然听过,也只是听听罢了。可是漠上盗匪为祸,被耶律辰一举平灭,上京城百姓交口称颂,乞丐却是知道的。 杜渐深明其理,点头道:“不错,就是两年前刚刚回京,带千数人在漠上剿匪的钰王殿下!” 还真的是那个钰王…… 污泥满脸,虽然看不到色变,可是几名乞丐睁大的眼睛,却可以看出震惊和畏惧。 耶律辰对这番对话仿似没有听到,又再重复问道:“说罢,为何打架?” 几名乞丐互视几眼,一时踌躇不语。 楚大小姐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看到这里,忍不住轻哼道:“你们分明是认识的,还成日一道儿杀狗吃肉,今日却装做抢地盘,闹出这么一场,分明是居心不良!钰王殿下,臣女瞧着,也不必再审,径直打死算了!” 几名乞丐大吃一惊,左首的叫道:“我们不过打架,又不曾伤人性命,怎么就要打死?” 右首的也道:“是啊,虽说钰王殿下势大,可是……可是也总不能不讲理罢!” “钰王殿下自然不会不讲理!”楚大小姐轻哼,起身向几人走来,走到近处,蹲下身子与乞丐面面相对,也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把匕首,在那乞丐头上点一点,冷哼道:“不讲理的,是我楚大小姐罢了!” 楚大小姐? 左边乞丐张了张嘴,低声问道:“是……是哪一个楚大小姐?” 不认识钰王就算了,在这上京城,还有不认识她楚大小姐的? 楚若烟听的稀奇,轻笑道:“自然是上将军府的楚大小姐!” 上将军府? 这四个字,可比钰王的名号还要响亮,而且,这楚大小姐纵没有见过,也是听过的。左首乞丐缩缩脖子,低声道:“小人不过是几个穷讨饭的罢了,大小姐要我们性命,不过是费一块地!” 除了这条命,他们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楚若烟轻哼,摇头叹道:“横竖你们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将你们沤成肥浇地,还可多打几斤粮食,也算是物尽其用!” 众乞丐:“……” 有这么狠的? 可是想想楚大小姐的名号,再瞄一瞄并不出言阻止的钰王,一时又不敢不信。 几人互视几眼,终于有一个乞丐忍不住问道:“楚大小姐怎么知道,我们……我们是一伙儿的?” 招不招不打紧,只这一点奇怪。 楚若烟“噗”的一笑,指指他的衣裳道:“你这衣裳虽旧,可是却该是质料上乘的锦锻,和那位兄弟屁股上补的两块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你这衣襟,想来是撕下来给这位兄弟补了裤子,能有如此交情,又怎么会不相识?” 这你都瞧得出来? 两名乞丐哑然。 众乞丐身上穿的衣裳,不管以前是什么颜色,如今都是又黑又油,再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哪知道这位楚大小姐还能瞧得出料子。 不要说乞丐,就连耶律辰和杜渐等人也听的目瞪口呆。 这位楚大小姐,这眼神是怎么练出来的? 楚大小姐却不以为意,见两名乞丐张口结舌的互视,又在几人身上点点道:“还有你们身上的油污,虽说已经干透,可是瞧这颜色,还是昨夜抹上去的,而这油光与猪油、牛油不同,当是狗肉上的油。虽说这城里多的是狗,可是大多有主儿,你们要偷狗,怕也不算太易,总不成那么巧,昨夜都偷了狗罢?” 猪油牛油狗油你都分得出来?这鼻子比他们乞丐还灵啊! 众乞丐更加诧异,一时说不出话来。 楚若烟见几人再无疑问,这才扬眉道:“说罢,做什么要害我?可是我道儿上遇到不曾给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