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战报传来,不要说各大府门,就是上将军府里,怕已掀起滔天巨浪,她这一回去,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必得面对。 耶律元迅听出她话中之意,心头一悸,几乎就要出口,带她远走,避开那些流言蜚语。 只是,又几时见过,楚大小姐是逃避之人? 耶律元迅微默片刻,轻声道:“若烟,只要你愿意,元迅哥哥总会在你身边!” 与这个丫头相识已有十年,连他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一心只想守护在她的身边。只是,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他这番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她的身边,已有一个同样出色的男子。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知道,是上天给她的磨难,还是……上天垂怜,给他的一次机会。 而他这近乎表白的话,楚大小姐却浑然不解其中深意,只是向他一笑,点头道:“若烟知道!” 知道吗?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耶律元迅苦笑。 有谁知道,自幼就喜欢追着美少年流口水的楚大小姐,也会如此不解风情? 耶律元迅的心,皆在楚大小姐身上,而楚若烟的心思,却仍停留在昨夜所发生的事上。默默走出一程,突然问道:“元迅,你可知道,当今皇帝,是如何登基?” “什么?”耶律元迅一怔。 楚若烟侧头瞧着他,扬眉道:“怡亲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为何那许多年,你们从不回京?这其中可有什么缘故?” 耶律元迅没想到,此刻自己心里想着的是儿女情长,楚大小姐心里挂着的,竟然是朝廷大事! 微微一愕,好笑道:“怎么想起问这陈年旧事?” 楚若烟摇头道:“陈年旧事?皇上登基三年,便生出盖皇后一案,以至埋下今日之祸。若是我们能知道当年的事,是不是,便可将这场大祸消于无形?” 是啊,若没有当初盖皇后一案,如今,又岂有钰王之祸? 耶律元迅沉默片刻,轻叹道:“我只知道,先帝本来育有十三位皇子,如今的皇帝,并非先帝所立的太子。十七年前,宫中内乱,太子与其中三位皇子身亡,当今皇帝登基,余下的皇子,流放的流放,被贬的被贬,最后留在京里的,只有十三皇叔一人。” 楚若烟道:“怡亲王呢?那时是在何处?” 耶律元迅摇头道:“父王与先帝虽是兄弟,可是先帝登基时,父王还在幼年。年长之后封王,便统兵驻守大漠,这朝中的事,极少听他提起!” 楚若烟皱眉道:“先帝驾崩,当今皇上登基,难不成他也不曾回来?” 耶律元迅摇头,听她所问之事处处围绕当今皇帝登基,不解道:“若烟,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她想知道什么? 楚若烟默然片刻,低声道:“元迅,你可曾见过,你自个儿的事,你自个儿不知道,旁人却较你还清楚一些?” “什么?”耶律元迅不解,突然发现,自己的人虽在楚大小姐面前,却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好在楚若烟这句话,也并不用他回答,抬起头,望向前方连绵的沙丘,低声道:“若她说的竟然是真的,那她是谁?她对苍辽,对我……对我楚家的事,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谁?”耶律元迅越听越糊涂。 楚若烟见他满脸疑惑,张了张嘴,想要说,是昨夜一个没有露面的女子,可是话到口边又再忍住。 或者,那只是一个梦呢? 尽管,那梦境如此的离奇,却又如此的真切! 耶律元迅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不禁心中担忧,探手过去试试她的额头,并不觉得有何异样,心中更加不安,皱眉道:“若烟,你究竟在说什么?” 耶律元迅自幼跟着怡亲王驻守草原,直到十年前才第一次回京,十七年前的事,他又如何知道? 楚若烟默然片刻,摇头道:“或者,当真不过是我的一个梦罢了!”将这满怀的疑问抛开,又再转话道,“元迅,昨日你进宫请旨出兵,如今却跑来大漠寻我,岂不是延误军情?若是被御史台参一本,怕不好应付,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罢!” 耶律元迅眉头微微一皱,摇头道:“皇兄并未准我所请,而是派元世子出兵!” 元霍? 楚若烟错愕,扬眉道:“他如何是九哥的对手?皇上可是糊涂了?” 若是年少时,定国公世子元霍或者也算是一员虎将,可是近几年,他沉迷酒色,早已活脱脱变成一个酒囊饭袋。当今皇帝可算是一代明君,又不是不知道耶律辰的能耐,怎么会派元霍去抵挡耶律辰的大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