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一路疾赶,终于在日暮之前赶到常都府,有早一步打前站的郑洋赶来,将众人迎入客栈。 楚若湖立在街边,瞧着客栈新燃起的灯笼,轻声念道:“有家客栈!”再瞧瞧灯笼一侧客栈的门面,撇一撇唇,向郑洋道,“我们将军府纵然败落,也不至一贫至此罢,你选这样的客栈,可是打发叫化子?” 你见过叫化子住客栈? 郑洋腹谤,面上却不流露半分,躬身回道:“二小姐,这有家客栈已是常都府最大的客栈了!” “你哄谁啊?”楚若湖哼声冷笑,“去岁我们来时,住的分明要强出这里许多!” 是吗? 郑洋错愕。 楚若溪拉拉她的衣角,低声道:“二姐姐忘了,上一次,我们住的是驿馆!” 楚若湖瞪眼道:“驿馆如何,如今我们住不得?” 楚若溪:“……” 是啊,上次只有姐妹二人,唐衡尚且带着她们去住驿馆,怎么这回有母亲在,这郑洋只选这样一家客栈,当真是不会办事! 楚若烟前边刚吩咐人搬抬行李,见姐妹二人拉着郑洋说个不休,折身回来问过,摇头道:“我们将军府今时不同往日,还是收敛些好!”见田氏过来,迎上去请她进店。 田氏将姐妹几人的话听在耳中,冷哼一声道:“什么今时往日,你爹和哥哥可是为了朝廷战死,如今莫说我还是一品诰命,就是你身上也有诏封,难不成,驿馆还能将我们拒之门外?” 楚若烟叹道:“母亲,前次两位妹妹回乡,有唐衡等几名高手一路护行,随身也并无财物,纵住入驿馆,也无人胆敢觊觎。可是我们带着许多箱笼,随行也只是寻常的家人,再往驿馆,岂不是打眼的很?” 田氏冷笑道:“住入驿馆,才令旁人知道我们的身份,难不成,还有人敢打将军府的主意?” 楚若烟摇头道:“所谓树大招风,如今我们这一行已经惹眼,再去驿馆,岂不是更加惹人注意?如今我们非但不能张扬,明日行路,还要将车前的府牌去掉才是!” 把将军府的府牌摘了,那还有谁知道这是上将军府的车队?还道是寻常的大户! 楚若湖立刻道:“有府牌在,才有将军府的威名护佑,若是摘了,岂不是连毛贼也敢摸上来?” 田氏已听的不耐,向郑洋指道:“你!立刻拿我们将军府的帖子去驿馆,要几间上好的正房!” “这……”郑洋迟疑,侧头去瞧楚若烟。 楚若烟目光与他一对,眸中笑意一闪而过,耸耸肩,摆手道:“就依夫人罢!” 郑洋这才躬身应命,带过匹马,飞驰而去。 这还差不多! 田氏轻哼一声,抬抬下巴,向那几辆大车指指道:“既如此,也不必卸车了,径直往驿馆去是正经!” 楚若烟倒也不驳,点头道:“好!”立刻命人将刚刚卸下的箱笼再抬回去,问过道路,向驿馆而去。 经这一番折腾,客栈近处早已有不少瞧热闹的百姓,见这十几辆大车,一半挤着几十个婆子、丫鬟,倒有一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笼,都不禁指指点点。等瞧清马车前的府牌,更是发出一阵阵了然的声音。 难怪呢! 难怪这行人如此排场,原来是京里的贵人,还是将军的家眷!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赞叹。 终于在百姓中听不到惋惜和唏嘘,田氏但觉胸中一畅。 是啊,京里的贵人,在这偏僻些的小地方,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他们又哪知道西北的战事,又怎么知道楚远父子战死,她们是不得己回乡? 或者,回乡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如此一想,田氏的下巴抬的更高一些,虽然是行路最简便的衣饰,却也端出一副高华模样,扶着丫鬟的手重新上车。 常都府不大,尚不及上京城的一半,不过拐两个街口便是驿馆。 郑洋已打点好住处,迎田氏下车,躬身回道:“夫人,这驿馆一共只有五间上房,本来已有客人,小人好说歹说挪出来三间,只能委屈夫人和小姐们挤挤!” 只有三间,这里却有母女四人! 楚若湖顿时皱起了眉头,向楚若烟瞥去一眼。 这个丫头定要独占一间,那岂不是要自己和楚若溪挤一间? 楚若烟倒是不以为意,摆手道:“不过只这一夜,三间上房,给母亲和两位妹妹住罢,我住厢房就是!” 啧,怎么这几天,这丫头如此懂事? 田氏微诧,向她瞥去一眼。 楚大小姐不与她杠着,反有些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