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自己落草为寇的事,王霸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瞪起小眼睛,狠声说道:“太守眷属,仗势压人,欺男霸女,我路见不平,便失手把人打死了,之后,我带着家中门客,跑到了平顶山这里。” 说着话,他又一脸歉意地看眼刘秀,解释道:“刘将军,小人在此,从不打劫欺压普通百姓,只是今日听闻有官兵经过,才……才斗胆拦路。不知是刘将军路经此地,还请刘将军恕罪!”稍顿,他又道:“小人久仰刘将军威名,愿拜在将军帐下,还望将军收留!” 见冯异清楚王霸的底细,而且看着他的眼神中,也没带有厌恶之感,刘秀对王霸这个人,心中也就大致有数了。 他弯下腰身,搀扶起王霸,同时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含笑说道:“元伯年轻有为,胸怀大志,不畏强权,元伯能来助我,我欢迎还来不及,又怎会往外推呢!” 王霸闻言大喜,先是向刘秀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接着跪地叩首,大声说道:“主公在上,请受元伯一拜!” 刘秀先是虚扶了一下,等王霸跪拜完,他再次将他搀扶起来,哈哈大笑,说道:“元伯快快请起!” 见刘秀真要把王霸收下,其它人都挺高兴的,只有马武,阴沉着脸,一副不爽到极点的样子。他开口说道:“主公,王霸其人,恶毒阴险,小心其中有诈!” 王霸回头白了马武一眼,马武可以说他能力不够,可以说他学艺不精,但批评他德行不良,什么恶毒阴险,这他就忍不住了。他大声说道:“属下对主公,是久仰大名,敬重有加,今日能与主公相识,并得主公之器重,乃属下毕生之幸事!属下若有二心,可天诛地灭,让王霸死无葬身之地。” 刘秀面色一正,摆了摆手,说道:“元伯此话严重了……” 他话音未落,王霸突然向前拱手施礼,说道:“论语有云:君子怀德,成人之美;小人怀土,成人之恶。属下以为,有些人号称忠义,实则一脸卑鄙,相貌凶恶,心思歹毒。主公亲君子,远小人,必定成就汉室大业,光复大汉江山!” 王霸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马武,但他说这番话时,眼神可是一个劲的向马武那边瞟。 马武闻言,怒火腾的一下,直冲发梢,他气得须发皆张,怒吼道:“王元伯,你在说谁?” “谁接话,自然就是在说谁。”王霸瞥了一眼马武,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马武肺子都快气炸了。他作势要上前,冯异和铫期抢先一步,把他拦住,低声劝道:“子张喜怒,子张喜怒!” “争强斗狠,绝非君子行径,即便忠义,也是肚腹空空,实难有大作为,更不配做军中之将帅,万军之表率!” 王霸这个人,心眼小,爱记仇,谁要是得罪了他,他肯定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典型的痞子性格。 但他又偏偏饱读诗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人听了,还觉得十分有道理。 正所谓是不怕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王霸就是这么个人。不比身手,只比口才的话,估计十个马武捆到一起,也比不上一个王霸。 此时如果不是有冯异和铫期死死拦着,马武早冲上去和王霸拼命了。即便是有他二人拦着,马武怒视着王霸的眼睛,都像是要喷出火似的。 看看一脸轻松的王霸,再瞧瞧怒不可言的马武,刘秀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对王霸的口才,他也不得不暗暗佩服。 子张是性子火爆,但也不是被人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激怒的,而这个王元伯倒是有本事,只需片刻之言,就能让子张气得七窍冒烟。 他向二人摆了摆手,正色说道:“以后诸位兄弟,同为汉臣,当精诚团结,切不可内斗,造成内耗!” 马武不服气地正要说话,王霸则是一本正经地向刘秀躬身施礼,说道:“属下谨记主公教诲!” 刘秀含笑向王霸点了点头。见状,马武强压着怒火,向刘秀拱手说道:“主公,属下知道了。” 王霸恍然想起什么,侧了侧身形,摆手说道:“主公,到山上说话吧!请!” 由王霸领路,刘秀一行人上到山顶。 看到王霸等人的住处,刘秀可以判断出,他所言不假,王霸这些人虽然在平顶山落草为寇,但并未打劫当地的百姓,如若不然,也不会住得如此简陋。 十几间茅草屋,都是临时搭建的,连墙都没有,即便是王霸自己的住处,走进屋内,都是四处漏风。 屋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没有桌椅,没有床铺,就是在地上铺了一层草席子。 刘秀是底层出身,过过苦日子,但还没过过这么苦的日子。王霸一脸的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主公,寒舍简陋,没有坐的地方……” 不等他说完,刘秀已乐呵呵地坐到了草席子上,问道:“元伯在这里住多久了?” 王霸干咳一声,说道:“已经住小半年了。好在家中有些积蓄,父亲偶尔会派人送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