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霸的介绍,刘秀沉吟片刻,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可以见见此人!” 王霸说道:“主公,属下去找祭遵过来!” “好。”刘秀点头应允。 征战的越久,手上粘的血越多,刘秀的杀心反而没有以前那么重了。 倘若是在以前,刘秀攻陷城邑后,会毫不客气地把城中的官吏统统杀光,而现在,他已经很少再这么做了。 战场上死的人已经太多太多,而且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刀切,也很容易让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作为襄城官吏的祭遵能活下来,这还得归功于刘秀目前所施的仁政。 祭遵已经三十出头,不过看起来好像还不到三十的样子,人长得非常精神、俊秀。 面白如玉,眉清目秀,身材修长,风度翩翩。刘秀看到祭遵的第一印象就是身有君子之气。 刘秀在打量祭遵的同时,祭遵也在打量刘秀。刘秀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只二十来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是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 让祭遵有些意外的是,在刘秀身上看不到寻常起义军的桀骜戾气,反而有书生的温文尔雅。 刘秀对祭遵的第一印象很好,同样的,祭遵对刘秀的第一印象也极佳。 两人相互打量对方的时间极短,祭遵率先拱手施礼,说道:“小人祭遵,字第孙,拜见刘将军!” 刘秀摆了摆手,含笑说道:“祭先生不必多礼。” “谢刘将军!”祭遵挺直身躯。和王霸描述的一样,祭遵的身材即不魁梧,也不高大,恰恰相反,瘦瘦弱弱,给人一种柔弱感。 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外表柔弱的书生,竟然敢提剑杀了县府的衙吏,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刘秀在心中感叹一声,说道:“祭先生是如何看待李文、贾轩二人的?” “贪得无厌,自私自利之小人!”祭遵想也没想,回答得干脆。 刘秀好奇地问道:“既然祭先生认为李文、贾轩都是小人,为何还要在他二人手底下做事呢?” “其一,小人要养家糊口,维持生计,其二,李文、贾轩之流,并非襄城独有,普天之下,比比皆是,即便小人去到别处,还是会遇到第二个李文、贾轩。” 祭遵直视着刘秀,正色说道。 对于祭遵的回答,刘秀很满意,即不藏私,又说出了自己的无奈。他点点头,状似随意地问道:“祭先生以为,我军是否会在襄城常驻?” 祭遵眼眸闪了闪,刘秀的这个问题,还真的让祭遵不太好回答。他若如实说,怕引起刘秀的忌惮,若不如实讲,又有可能让刘秀觉得自己无才无能。 别的问题,祭遵都是对答如流,偏偏到了这个问题,祭遵却突然卡壳了,刘秀略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乐呵呵地说道:“祭先生但说无妨,秀虽不才,但也不是妒贤嫉能之辈。” 祭遵深吸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刘将军不会在襄城常驻。” “哦?祭先生为何这么说?” “王莽在洛阳集结数十万大军,对南阳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汉军分兵攻入颍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给南阳留一条退路,要么是打算将莽军引入颍川,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汉军都不会在颍川只攻占了几座城邑就满足现状,如果小人没有猜错,刘将军接下来……恐怕要对郡城用兵了!” 呦!好厉害的祭遵啊,竟然能把己方的部署都猜得一清二楚。在场的马武下意识地瞪向王霸,怀疑是不是他先透露了己方的消息给祭遵。 王霸狠狠回瞪了马武一眼,好像在说,你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吗? 刘秀故意露出不以为然之色,摇头说道:“祭先生也太自信了!我部孤军北上,更需稳扎稳打才对,襄城距离郡城可不近,我军即便要出战,也应该先打临近的父城或颖阳才对!” 祭遵直言不讳地说道:“父城地处偏僻,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出兵去攻,完全是浪费时间和兵力,打不下来,血本无归,打了下来,也只是增加汉军的负担。至于颖阳,更不可能,颖阳有颖水做依托,去打颖阳,必要水军,可据小人所知,刘将军麾下都是骑兵,并无水军。” 所以,汉军既不可能去打父城,也不可能去打颖阳,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打郡城。 刘秀暗暗点头,十分赞赏地看了王霸一眼,元伯推荐的这位人才,还真是不简单,心思通透,且眼光独到长远,虽说只做了一个小小的县吏,但已颇具大将之风。 “不知祭先生对我汉军又是如何看待的?” 祭遵面色一正,振声说道:“王莽年事渐高,朝政愈发昏庸无道,苛捐杂税,层出不穷,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天下百姓,思汉久矣,南阳汉军,推举汉帝,看似仓促鲁莽,实则是上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