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的张寿。”似在等闻人诀问到这个问题,潘之矣的手,很快点到了另外一个代表城市的圆圈上。 那个位置就在风城之后。 难怪一开始就重点划出了风城,除却是最好的拦截地外,怕也因为它之后的柳城。 “这也是你百分之百肯定占佩会走这条线路的原因?” “是,他一定会怀疑占赫的成功叛乱当中有您的出力,也肯定会防备着您出兵。”稍稍抬了下头,潘之矣盯着闻人诀眼睑,低缓道:“张寿这人,胆小如鼠,过于谨慎,我曾和他共事过,他一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面对王城占赫的突然叛乱,定然不会轻举妄动,而就算是占佩亲自带兵回来,怕他还是会观望观望,占佩现在既然想要用他,除了亲自去趟柳城外,没有其他办法。” 闻人诀明白了。 从头到尾,这局棋布的很深。 娓娓道来到现在,总算明了几分。 “你说袭杀占佩,并不是要在风城的拦截战中,而是趁着他暗下带人亲去柳城搬兵的路上下手。” “是,一旦占佩死了,在他多年的霸道手段经营下,战部中没有一人能够扛起大旗统领剩下人马,前野就算没跟着去死在路上,他年纪大了又是谋士之身,那些士兵未必服他,且王城中又有其他人自立为王,前无去路后无退路,您觉的,他们还有战斗之心吗?”潘之矣高扬道:“人马一乱,他们必然会放弃和十七区的战斗,溃散向王城,在这些人看来,反正占佩已死,王城中做新王的又不是其他人,都是占家子孙,前王的亲弟弟,只要他们肯认新王,那就还有得到宽恕的机会,总好过死在外区人手上。” 闻人诀抬起手臂,支在膝盖上,等着听人继续说。 “这些人,亲朋好友大多在王城中,人心一散,接连几场败战又死了那么多的战友,这时候谁不想回家呢?” 扔掉手中石子,潘之矣继续道:“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占赫呆在王城中龟缩不出,再多的只是捕风捉影,您到时候提早打乱宁、叶二城守军,让他们在十三区败军之前,先一步丢盔弃甲逃往王城。” “就说我们为了帮他阻击占佩吃了败仗,如今正被占佩的兵马追杀,请求躲进王城。”闻人诀托在掌心的脸,微微歪斜,突的起身,大笑道:“多么精彩又有趣的一局棋。” 确实精彩。 一步一步,慢慢扼住“猎物”的脖子。 让它在无声无息中死亡。 从头到尾,每一步,都在身前这个男人的计算中。 果不其然,自己没有看错。 低垂眼睛,闻人诀眯合瞳孔。 比起书易的正板,潘之矣的心思谋略更为不择手段,且从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背叛甚至利用这种昔日的亲近算计人到死,就能够看出他的心性。 说出自己全部计策的整个过程中,闻人诀未能从他嘴中又或者眼中看出那么一丝不忍,听出那么一点愧疚。 全然的冷漠和丝丝入扣的布局,有的只是杀之必尽的干脆。 “前野既然作为占佩手下老牌谋士,昔日里对你的照顾和培养恐怕不少?”一手插入裤兜,闻人诀慢悠悠的问了句。 潘之矣跟着站起,和他直直对视,半分钟后漠然回了句。 “又如何?” “没事。”摇了下头,他很快把这话头抛到一边,淡道:“时候差不多了。” 这时候,外面的占佩应该正好要进江柏峯的陷阱。 “是啊,差不多了,这时候我们赶回去刚刚好。”潘之矣低声,仰头看向蓝天中移动的云朵。 闻人诀跟着仰了下头,突然想起,“就连时间都是你算好的?” 若是自己考虑的久一些,答应跟人出来的晚一点,那潘之矣就算决定跟随自己,今天的这一切布局就都用不上了。 哪个王出行不做准备,就算明面上没有,暗下里的护卫安排,也要消耗一些日子。 这世上,像他这样随心所欲的王还是很少见的。 潘之矣露齿微笑,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点头道:“所以从一开始,我给您的时间和您能给我的时间,就不多。” “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