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因着兴致盎然而显得生机勃勃,明亮的眼眸像星星一般的闪烁着。她是有才干的,他清楚。 虽说她只写了两卷话本,但萧竹君的大名已稳稳压在了兰春生之上。 原因无他,只因着兰春生酷爱浓词艳赋,写豪门大家中事又不甚贴合事实,雕琢感极重,且又好写一些男子意淫的桥段,虽说倒也合了那些不得志秀才的心意,但难免落笔粗俗,上不得台面。 萧竹君的文笔清丽雅致,写人画物浓淡有致,尤其写到朱门绣户时,一枝一叶莫不令人深觉真实。故事又往往只讲述世故人情,并无那些低俗情节。因而,大伙评判之时,自然将她推了上去。 京中文圈里,已有人在猜测这萧竹君的真实身份,从她的字里行间能推测出,其人的见识与教养非凡,人人神往一心想与之结交。甚而,连兰春生都几次旁敲侧击,软磨硬泡,求他引荐。 陈博衍心里却有几分不甘,她身处闺阁,没有踏出二门一步,只靠着笔墨,便造出了如此动静,声名竟不在他这个成王之下了。 皇贵妃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倒是很欢喜,满口直说,唯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做他的正妻。 京里人人都念着萧竹君的大名,却没人晓得她就是他未过门的娘子。 陈博衍有些得意,又带着几分微微妒意的想着。 正自出神,一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博衍哥” 陈博衍回过神来,看向萧月白,见她双眸晶亮的看着自己,问道“怎么” 萧月白说道“博衍哥,我问你话呢,你招募了流民做工是好。但冶铁场都是力气活,用的也都是青壮年男子,可是那些老弱妇孺,又要如何安置” 陈博衍看着她的眼睛,忽而一笑“月儿,你生就了一副慈悲心肠,总想照拂所有。这是你的好处,但这世间总有力所不逮之时。” 萧月白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每每想起这路上或许还有许多如燕儿这般的女子,她心中便觉不忍。 陈博衍知道这丫头又在纠结什么,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又在瞎琢磨了。” 他起身理了理衣裳“王府那边还有些事,我去瞧瞧。” 萧月白微微一怔,说道“啊,博衍哥要走了” 陈博衍微笑“是了,改日再来瞧你。”说着,他忽而俯身,在她耳畔道“王府就快修完了,你便安心等着,我来娶你吧。” 一句话,撩的萧月白面红耳赤。 陈博衍披了外袍,便离了安国公府。 萧月白担忧的,他当然也清楚,国有难,受苦最深的恰是这些老弱妇孺。然而,要改变这一现状,唯有掌权。 送走了陈博衍,萧月白坐在桌旁,托腮默然。 他们府中每日为救助灾民,开设的粥棚,花费已然不菲,再要承担安置,只怕就要入不敷出了。 然而,能有别的法子么总还是能做些什么的吧。 她思来想去,也没个好法子,只好暂且搁着了。 隔了两日,外头下了几点雨,将那热气打下去了些。 这天下午,萧月白午睡起来,坐在廊上纳凉。看着园子里的树木花丛,才被雨水打过,显得越发翠滴,心里也觉着舒坦。 琳琅一步三蹦的过来,脸上满是笑意,她走到廊下,将手里的物件儿递到萧月白跟前,笑道“姑娘瞧,这篮子好不好看” 萧月白就着她的手瞧了一番,却见这是一只篮子,里面放着许多才摘下的花朵,便笑道“倒是有些乡野风趣的。” 琳琅说道“姑娘细瞧瞧,不一样呢。” 萧月白听了,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见这篮子与寻常见到的藤编篮子不同,枝条甚细,错落有致。她来了兴致,坐起身子,接过这篮子,细细看了一遍,半晌才道“这样的编法,市面上倒是没见过。这枝条很细,能编出许多样子来呢。” 琳琅笑道“这筐,是拿柳条编的。” 萧月白微微诧异,言道“柳条编的藤编的,竹编的见过许多,还从没见过柳条编的筐呢。”说着,便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琳琅答道“是燕儿编来给我玩的,这丫头手巧的很,会编许多东西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