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块石头后,陆璟眯着眼看粮船上的人。人影恍来恍去,看不清哪个跟哪个,不时可以看到有人掉到了河里。 水里有人在扑腾,要爬上临近的船时,全给船工打了下去。 船工跑了过来,跟杜阿福说:“赶紧走吧。你没看那些船,能跑的全跑了。” “再等等。”杜阿福往粮船上看。 “不能再等了。”船工急着,真不知道这位想什么呢。这是要命的事,有什么好看的。还有那位少爷也没影了,怕是给吓得躲在船舱里面不敢出来。 蚕姐跑进了徐惠然的船舱:“五奶奶。” 徐惠然向蚕姐伸出手:“过来。”她怕,她需要蚕姐在边上,“把刀拿着。弓也准备好。” 蚕姐点头,坐在了徐惠然边上。 杜阿福守在了门外,不知道船舱里面的两个人怕什么。他跟过船,知道那些强盗眼下顾不过来抢这里,对他们来说,这种小船只有没生意的时候才抢。 黑暗里的陆璟终于看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人老了些,脸上的那道像蜈蚣的刀疤狰狞了许多。陆璟搭上了箭,对着那个人。 一箭飞了过去,刀疤脸晃了几晃掉到了河里。 射过了箭,陆璟跑回了船,跃上甲板,让船工开船。 “好了,没事了。”陆璟走进了船。 徐惠然看着船走,松了口气,没问陆璟刚才去做什么。 船行了会儿,外面传来声音:“拉老子上去。” “我出去看看。”陆璟走了出去。 甲板上,一个船工正用浆要把一个想爬上船的人打下去。那个人死扒着船不松手。 陆璟看了眼:“拉他上来吧。” 船工看了眼陆璟,没有动手拉。 杜阿福走过去,把那个人拉了上来。人一上来,可以看到一支箭插在前胸,身上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那个人喘着气,躺在甲板上。 “阿福扶他到舱底,包扎下,前面就放他下去。”陆璟说了声,转身走回了船舱。 徐惠然往外面看,关紧的舱门什么也看不到,用眼睛问陆璟。 陆璟坐了下来:“没事,一个落水的人救了上来。前面就放他下去。” 徐惠然点了点头,从粮船那经过,看到抢粮的居然撤了,粮船上的那些人在高呼着。 “强盗走了?” “可能遇到了事。”陆璟淡淡地说,站了起来到了杜阿福住的船舱,看着趴在床上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要拨下箭来。” 陆璟走了过来,把油灯照着刀疤脸:“你叫什么?” “马六。” 陆璟拿过了剪刀,把箭杆剪断:“要把箭头给你挖出来。” “动手吧。”马六咬紧了牙。 陆璟把刀在油灯上烧了烧,对着马六的胸口,只要歪一点就可以扎破心脏,杀父的血海深仇也就可以报了。 马六的眼睛瞪着陆璟的手:“怎么还不动手?” “我没给人挖过箭头。” “要让我知道那一箭是谁射得,我非要了他的命。” 陆璟的刀剜了下去。 刚才那一箭,陆璟射得够准够狠。船开过来就是不想这个人死,只杀他一个,父亲的仇算不得报。得让那些人全付出代价,一个都不能跑。 马六脸上的肌肉扭了起来,牙要咬碎,疼晕了过去。 箭头取了出来,陆璟把刀放到了一边:“阿福给他上药吧。” 杜阿福看着箭头,那是五少爷的箭。把箭头扔到了运河里。 天亮的时候,马六醒了,看着身上包扎好的布,问杜阿福:“你们少爷姓什么?” 杜阿福没回答。 “放心,我马六可不是没义气的人,日后要是你们再在这段行船,哪怕上了岸,打出我马六的旗号来,没人敢碰你们。” 到了前面的码头。 陆璟把马六放了下去。 徐惠然从船舱里看到马六,脸上那道像蜈蚣的疤。她眉尖蹙了起来:“我见过他?” 陆璟轻轻“嗯。”了声。 徐惠然转过了头去看陆璟:“他受伤是你做得吗?” 陆璟走了过来:“娘子,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前世见过他,他找到了家里……”徐惠然看着陆璟,“是在晚上。然后你们打起来了……” “再然后呢?” “你……”徐惠然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忘了,就不要再想了。”陆璟摸了摸徐惠然的脸,“娘子的头发有点散,我给娘子抿一抿。”去拿篦子。 徐惠然拦住了陆璟:“你杀了他。” 陆璟去翻徐惠然妆奁盒的手停了停:“这样,那就是他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