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激流。 江继良大约是忘了愤怒,在与郑媛对视之后自嘲一笑,什么话也没有留。 郑媛完成任务,退出法庭。 阮唯大约是整个法庭唯一一个心情愉悦人士,不是检察官与辩护律师,要在重压当中上下求索,力求能各个击破。 审理结束,休庭,择日宣判。 寒流已过,似乎春天要来,法庭外阳光刺眼,阮唯不得不带上墨镜,为躲避记者,还需用丝巾把自己裹得像中东人,从侧路绕到她的白色小跑上,却不急着开车,反而坐在车内看记者们蜂拥而来,堵住江继良去路。 她偷偷吃一粒糖,感叹命运也懂趋炎附势,能给你锦上添花,同样也中意落井下石,运程好的时候,老天爷都帮忙,落魄时,谁都能踩你一脚,终于轮到江继良,她在一旁远观才领会到人生有多少趣味还在等她发掘…… 调转车头往人群反方向开走,她原本决定关机消失,让江如海和江继良尽情头痛,但在拿起手机那一刻接到陆慎电话,当即问:“飞机落地了?” 那便似乎正在往机场外走,四周嘈杂,“嗯,刚到。” “准备去酒店调时差还是落地就工作?” 陆慎弯腰上车,路上景色繁华,不是达拉斯,而是赌城拉斯维加斯,“工作狂当然落地就办公,早一点结束工作,早一点回家。” 阮唯紧握方向盘,热烈阳光下抿嘴笑,“这么着急回来,难道是刚落地就开始想我?” “嗯,确实想。”他的回答太过平静,根本像在谈公事,但阮唯已经习惯,再冷静的话,她都能听出暗涌。 于是说:“七叔,等你回来,我有好消息要和你说。” “什么好消息?” “都说等你回来再讲啦,留个惊喜给你。” 陆慎翻阅手中资料,声音低得让人耳根子痒,“那怎么办,阿阮这么说,我现在就想飞回去。” “那就飞回来,让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都去死。” “好凶。” “我本来就凶,七叔现在才发现?可惜晚了,已经登记注册,没有反悔机会。”她摘下头巾,把住方向盘左转,将车开回鼎泰荣丰。 陆慎说:“这次的工作太重要,实在放不开。” 她进一步问:“比我还重要?” “嗯,有可能。” 她气结,威胁说:“我要挂电话了,你想好怎么道歉再打给我。” 他在一旁轻笑,“再重要的工作也不如你。” “这句话要写成横幅挂在你办公室,再重要的工作也不如老婆大人。” “好的,我明天就叫康榕去办。” “什么明天,今晚就打电话。” 陆慎看一眼坐在前座的康榕,答应她,“好,今晚就打电话。” 阮唯忍不住一阵笑,心疼起康特助,“我觉得康榕好可怜,总是被我明里暗里折磨。” “不要紧。”陆慎安慰她,“小康赚的就是被折磨的钱。” 前座的康特助挺直背,吓得一个激灵,显然今晚要做噩梦。 话到最后,阮唯如平常夫妻,叮嘱他,“早点回来,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好,我尽快。” “那我在家等你。” 挂上电话,陆慎冷着脸问康榕,“施终南呢?” 康榕回答:“已经安排在酒店,事情也已经谈妥,他有心理准备。” “好——”他闭上眼,似乎累到了极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