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臣工队伍,站到大殿中间,再上前两步,将手中折子递给传物的太监,然后一撩官袍跪在大殿之上,朗声道:“京中动乱,经查明,最终锁定源首为三皇子玄天夜与四皇子玄天奕,另,东界步军统领步聪与北界副都统端木青亦参与其中。罪臣端木青已在作乱时身亡,臣在九殿下的统领下也已将两位皇子缉拿归案,只有那步聪仍出逃在外。京中百姓略受惊扰,但危害不大,现已恢复正常生活,臣已命人加强城内巡视与城外防守,以保京城无忧。”他说完这番话,冲着天武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再道:“臣任京兆尹一职,数月来自信兢兢业业为皇上分忧为百姓造福,可功过不能相抵,这场动乱之所以能够发生,归根结底是臣的错。臣不求皇上饶命,自愿卸下要职,自愿请罪求死。只希望皇上能准许臣帮着九殿下将这一案查完,给皇上和百姓们一个交代,届时,臣就是死,也瞑目了。” 他说得认真,一点都没有贪生之意,天武知道,这许竟源是跟他家老九一伙的,这人为人正值,是非分明,嫉恶如仇,办事也算干脆利落,就这么给杀了他自然是舍不得。但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乱了,做为一方父母官,他一点代价也不付出是不可能的,好在这人不糊涂,主动提出先审了案再请死罪,到是也给他自己留了一个缓合的机会。 天武点了点头,道:“准奏。”没有多余的废话,就像今日这早朝,该说该做的,天武一早就已经想好,包括许竟源的这番所为,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眼看着许竟源谢恩又退到臣工的队伍里,他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终于再度开口,为人们心中一直猜测着的一番事宜做了最终的陈述。他说——“襄王府,即日起重归国库所有,府内下人及妻妾发配边疆为奴,永世不得回京。襄王玄天夜,剥爵位,贬为庶民,三日后,斩首!” 斩首二字一出,一直强作冷静的四皇子玄天奕终于绷不住了,腿一哆嗦,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大殿之上,手腿上的镣子落于地面,打出了清脆的响声。 大臣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夺宫篡位,即便他是皇子,也免不了一个死的下场。人们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跌跪在地的玄天奕,心里都明白,只怕这个四皇子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就听天武又面无表情地道:“平王府,即日起重归国库所有,府内下人及其妾室发配边疆为奴,永世不得回京。平王玄天奕,剥爵位,贬为庶民,三日后……” “父皇!”玄天奕突然大喊一声,趴在地上就想往前爬去,却被突然冲上来的御林军死死押制住。同样的宣判,一模一样的话,他就怕他父皇再说下去,后面两个字就是斩首。他还不想死,他才二十多岁,他还没有娶正妃,他又没有像玄天夜那样带着私囤的兵马去围皇宫撞端门,凭什么跟老三一个下场?他真害怕了,即便被御林军押着,还是拼命地仰起头冲着天武帝高喊:“父皇,儿臣知道错了,都是三哥撺掇我的呀!父皇!” 越喊越绝望,越喊就没错得天武帝眼中的神情越冷,终于,玄天奕不喊了,僵硬的身子也卸了力来。御林军见他不再挣扎,便松了手退出大殿。玄天奕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什么话也没再说,就只是低垂着头在那里跪着,等着最终的宣判。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却在天武帝又开了口之后听到对方说:“平王玄天奕,剥爵位,贬为庶民,三日后,终身监禁。”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十分意外,就连凤羽珩都起了疑惑。她将目光投向玄天冥和玄天夜,却见那二人气定神闲,根本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她便知道,他们定是知道天武最终要做的决定,只是两个儿子不同的对待,这里面是不是有些其它的原因? 她心里想着事情,对朝上其它的事便也不太上心,隐隐约约地就听到玄天奕在给天武谢恩,然后被人带了下去,天武帝又说将端嫔打入冷宫,后面的就干脆没再听了。直到想容用力地扯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纳闷地看了想容一眼,就见想容拼命地给她使眼色,这时,就听大殿之上,天武帝突然一声大喝——“凤羽珩!”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来了句——“到!”声音高亢嘹亮,一如前世在部队时被长官点名答道一般。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臣工们个个蒙圈,谁也不明白这济安县主演的是哪一出。 玄天冥不由抚额,这死丫头,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到是玄天华主动开了口,用他一惯的那种淡然又能定神的声音同她说:“父皇在叫你,还不快上前去!” 经这一提醒,凤羽珩立马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一声糊涂,赶紧快步上前,于大殿中间跪了下来。 天武抽了抽嘴角,真有一种冲动想把下头跪着那丫头的脑袋给掰开啊!她到底在想啥啊?走神儿走到朝堂上,千古奇闻啊! 他看了一眼玄天冥,见对方也正在看他,赶紧就递了一个带着讯息的目光过去:你媳妇儿真是奇葩。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