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似乎是鳌拜的声音。 “这可不成,朕好生奇怪,是谁非要朕的性命。既然人已经拿住了,就带到这儿来,朕也好看看这背后下黑手的是何许人?”康熙话音不高,却透着不容更改的笃定。 “臣等办事,皇上还信不过吗?”鳌拜的倔脾气上来,连皇上的意思都敢驳。 原来皇上还在外面,看样子在这件事情上辅臣们的意见又与皇上不合,东珠微微皱眉:“春茵,扶我起来!” “娘娘!”春茵苦着脸,“您还是消停会儿吧。” “我不,我是苦主,我要让皇上和辅臣们帮我申冤!”东珠突然提高了嗓门,像是对春茵说,又像是喊给外屋的人。 春茵吓呆了,怔怔地看着东珠下了榻几步出了里间来到外屋。 外屋正中是一铺大炕,两边铺着湘色的炕褥,中间放着小几,康熙斜靠在垫枕上,下面正对的两排座椅上,是三辅臣,皆是一脸冰色。 看到东珠,各人神色又是不同。 康熙阴晴不定,扫了她一眼:“怎不好生躺着,出来做什么?” 遏必隆是一脸关切,又只能隐忍。 苏克萨哈目光如海,看不出情绪。 鳌拜怔了一下,竟笑了:“你这手包得跟着熊掌似的,这又是耍的哪一出?” 东珠也不答话,只是走到康熙跟前,双膝一屈郑重下跪。“臣妾晚间在外骑马突遭横祸,多谢皇上出手相救,如今听说贼人已擒,臣妾想听审,恳请皇上恩准!” 此语一出,四下寂静。 康熙淡淡一笑:“如今这里还站着你两位阿玛,你问他们的意思就是了。” 东珠随即起身又转向鳌拜与遏必隆:“阿玛,皇上都准了,你们可不能不准!女儿可是苦主,这要求听审,再正当不过了。你们可不能不依。” 鳌拜瞪着眼睛,心道明明是皇上遇袭,怎么你又跳出来瞎扯,刚要开口,只听遏必隆轻咳了一声说道:“娘娘所请,皇上既已准奏,臣等照办就是。” 苏克萨哈更是麻利,立即传命将人犯带上。 谁能想到,跪在地上以发覆面的竟是一位年轻女子。 满面烟尘与血污让她看起来恐怖而丑陋。 可是那双熠熠生辉并带着愤怒之焰的眸子,却让人不能忽视她的美丽。 “你,就是夜袭的凶手?”康熙难以置信。 “是。”她坦然答道。 “为什么?”康熙与东珠异口同声。 “为什么?”她大笑,如雁啼一般悦耳却又苍凉至极,“记得庄廷吗?” 此语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一本文稿而矣。却令庄家全族十五岁以上尽数被斩。庄家人死或许还有些名目。而那些作序者、校阅者以及刻书、卖书、藏书者也均被处死并全族获罪……两千多人,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是庄家余孽?”苏克萨哈突然发问。 她冷冷一笑:“江南大户李令皙、朱佑明与明史案无半分瓜葛,只因家产过巨而令人生嫉,被地方官员索贿不成,便被污同谋,连同其子侄十人亦先后被斩杀,妻子徐氏吞金自尽。李令皙的幼子十六岁,法司命他减供一岁,则可免死充军。而其子不肯,愿随父兄同死,只是到死他们也没明白祸连九族满门抄斩所为何来?” 东珠面色发白,身子轻飘飘的险些又要晕倒。那个女人说的是明史案。那是清军入关以后最惨烈的一次杀戮,作为满人,东珠为此羞愧自责。因为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明白,那是一场无妄之灾,那是朝中某些人借故对汉人的疯狂发泄,那是满汉两股势力在朝堂的角力的池鱼之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她以头触地,声声震天,倾诉着浸满血泪的哭诉。刹那间,刺客变成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