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皇太后对于拆散自己和妍姝的补偿,可是太皇太后不知道,越是如此,每当看到这个酷似妍姝的贤贵人,他就只会感觉到难过和自责。 “明惠知道,明惠永远不可能替代任何人。明惠只想做自己。但是明惠依然要感谢上天、感谢额娘阿玛给了我这样一副酷似柔嘉公主的容貌。” 皇上的目光带着深切的不解。 “夜雨息万籁,心扉悄然开,愿作一滴泪,飘飘落君腮。”纳兰明惠缓缓诵道。 就是这四句诗,便将她的心愿与向往轻描淡写出来,还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浪漫与诱惑。 皇上突然发现,以往自己真是忽略这位小贵人了。 站在那里盈盈浅笑的她,有着一种绝尘脱俗的美,与皇后的尊贵智慧不同,与仁妃的善良体贴不同,与福贵人的端丽矜贵不同,她也没有妍姝的乖巧娇媚,更比不上东珠的灵韵惊鸿。 她,仿佛是最平常的,平常地汇集了后宫女子应该具备以及很少具备的一切优点,但是她胜在不露痕迹。 特别是在今夜,看着她,皇上的心里会自然而然地安宁平和。 今夜,在这里遇到她,不知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但是对于皇上来说,注定是一种安慰。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当皇上准备离开绛雪轩的时候,雨还在下着。 皇上从红纱帐中起身,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从来没有一个清晨是这样不愿意醒来,因为醒来以后,才会发现自己依旧是寂寞的。 寂寞与孤独不同。 孤独是因为身边没有人,而寂寞是因为心中的人不在身边。 回首看一眼还在梦中的明惠,这是第一次在云雨之后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身边的女人。在那一刻皇上暗暗告诫自己,不管将来怎样,都要善待她。 因为不同于皇后,也不同于秋荣,与明惠的欢好是自己可以选择也可以把握的。 这中间没有背负任何的责任,也没有人为此施压。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要对她好一些。 于是,他帮她悄悄向上拉了拉锦被,将她裸露在外面的柔肩与玉臂小心地盖好。 然后,轻轻掩好帐子。 随即,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他不想去惊醒她。 走出房门,李进朝迎了上来:“皇上,昨夜……是否要如实记在《幸宫簿》里?” 皇上对上李进朝的眼睛:“自然要记。” 李进朝立即称是:“那么,是留还是不留?” 皇上怔愣了,他才想起那所谓的规矩,那曾经在秋荣每一次侍寝过后都要饮下的猩红色的药汤。 眼前又浮起明惠那不胜娇羞的精致容颜,于是他说:“留。” 如果可能,以后都留吧。 让这寂寞的深宫变得热闹些,变得更有人情味吧。 皇上意兴阑珊地走了。 不管昨夜如何,不管他心底是快乐还是悲伤,只要太阳升起,他就必须要如常履行他的责任,大清帝国的责任,从父皇手中承接的责任,万千百姓期盼的责任。 一定,要对得起他们。 第六十七章 心有何忧又何求 承乾宫中流花厅连着的五味居,是承乾宫中较为正式的饭厅,以往东珠自己一个人用膳都是在碧纱橱后面的西次间起坐间里,那里可坐可卧,又紧邻书房与琴室,十分方便。 今天因为邀了翠花公主母女一同前来用膳,所以才移至这里。 这间五味居,在前朝时曾是先皇与皇贵妃时常饮宴之所,所以收拾得非常舒适雅致,但多少有些富丽。 迈过门槛进得此室,眼前遽然阴凉了起来,窗前悬着竹帘,因为只是早上还未到正午,所以此时还高高卷起没有全都垂下,临窗大炕上铺着一领黄玉色凉席,不远处黄铜铸就的立鹤灯台敛翅鹄立,晨光在细细雕出的羽翼上一溜而下,在镂刻着通透九龙雕花的古董酸枝矮几上跌出细碎光华。 一排三张炕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的膳食。 一品天香珍珠肉、芙蓉鸡、马蹄玉簪燕窝、罗汉卷、四宝锦绣菜、金钱吐丝、凤凰展翅、玉兔白菜、冰花雪莲、鸳鸯金宝汤圆另配四样精致点心。 器具与菜色都是极精致的。 东珠见翠花公主和杨氏来了,立即让到炕上。 “这碗红参炖老鸭是特意交代膳房给杨格格做的,夏季里吃最为正气解毒。”东珠掀开盖子,递上汤勺。 杨氏看着满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