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也不用拴,也不用人看着,就知道跟着你走。” 费扬古叹道:“它,不只是马,它是我的兄弟。” “我呸!”孙之鼎啐了一口,“行,以后,你千万再也别管我叫兄弟!否则,我抽你!” 费扬古笑了笑,在孙之鼎肩上一拍,随即便躺了下来。 孙之鼎很会享福,这点与他父亲孙景极为相似,这车里铺着厚厚毯子,还放着靠枕,完全可以当成一张舒适的床。醉意盎然的费扬古昏昏而睡,马蹄得得,朝着既定方向驶去。 南城,西大街,柳荫胡同深处,有一座幽静隐秘的院落。 车子在门口稍停,守门人上来与车夫耳语几句,便打开侧门,让马车直接驶入。 就这样,当费扬古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被孙之鼎丢到了一家妓院。 令费扬古哭笑不得的是,这还是一家高档的南派妓院,据说其主人便是当年秦淮八艳的后人。看着那位身着一袭汉装、娇美得如同春之桃蕊的雅妓,费扬古心下感慨万千,孙之鼎作为朋友,对他也真算得上是仁之义尽了。 只可惜,他真的不需要。 从雅妓的香闺出来,跌跌撞撞在院内走着,不经意间便在月亮门前看到如同门神一样悄然而立的孙之鼎。 此时此刻,孙之鼎像在看怪物一样看着费扬古。 “你和东珠,还真是两个极品怪人。”孙之鼎摇了摇头,伸手搭上费扬古的脉,“我真得好好看看,你是不是有病。” 费扬古一用力,便轻易甩开了孙之鼎的手。 他走了,虽然步子不是十分稳健,但方向却是对的。 孙之鼎摇了摇头:“听我一句劝,若要真的放手,让她死心,你总得做点事情吧。” 费扬古心中一动。 “不如,我送两个美妾放在你家里,你只当个盆景摆着,也不必当真,这样她也许就能死心了。”孙之鼎还在费心思想主意为他们解局。 没用的。 费扬古心中暗叹,他与东珠,一定是上辈子的冤家。就算她入了宫,成了皇妃,受了皇宠,甚至真的与皇上身心合一,他对她也不会变。所以他知道,就算自己成了亲,纳了美妾,她,应当也是不会变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拉那许多不相干的人下水呢? 不必。 费扬古心中自苦,但他知道,这是他此生注定要受的。 城北郊外,鄂硕夫妻墓地。 费扬古独自一人面对墓碑。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影子,那修长的身影越发显出他的孤寂。 灰青色的暗纹袍服外披了件黑色的氅衣,更让他整个人从里到外、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那种彻彻底底的冷漠。 每到这个时候,都是他最难过的时候。 由于娘亲汉人的血缘,父母死后没有入宗族的墓地,甚至连牌位也没有摆放在祠堂内受人祭祀。只是在这郊外,在他们自己的庄园一隅,孤零零地饱经风雪侵蚀。除了自己这个儿子,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哪怕在名义上,他们是皇后的父母。而那个皇后,虽然是先皇亲封的,却也无法在皇家太庙里享受与其他历代皇后相同的待遇。 因为世人不承认那个册封,他们说那是皇上病入膏肓时的糊涂之举,是不作数的。 这样都可以。 所以,虽然身家显赫,也算是椒房贵戚,但费扬古从小感受到的就是世态炎凉,是旁人的冷漠与蔑视。 所以,这种悲凉,是费扬古从小便无从摆脱的。 当然,也是旁人无从体会的。 唯有她,钮祜禄东珠,也只有她能够给他千年寒冰的躯体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可是现在,恐怕这世间最后一点温暖也即将不再属于他了。 “我倒十分敬重你的阿玛,作为皇后的亲生父亲,作为董颚氏家族的功勋之臣,只因为娶了一个汉家女子而处处被人奚落,影响仕途不说,连死后也不能归入宗家。他原本有更多的选择,比如只是让母亲当个妾室,或者养在外面,其实当年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可他偏大张旗鼓以三媒六聘之礼隆重将你母亲迎娶进门,还让她当了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