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还有一股子药膏子的味道。因为没有实证,我又不好贸然让阿珲在人前指证,只得假说那金钗上留有冻疮膏子,叫那几个浣衣女来查,虚张声势一吓唬,她就招了。” 皇上听了细细琢磨:“可是往来储秀宫侍候这些秀女的浣衣女不只崔枝一个,你怎么就认定是她?” 东珠笑了笑:“这浣衣女一年四季为人浆洗衣裳,手上都有冻疮,都会脱皮,但是因为每日都要给人洗衣裳,原是不能涂药膏的,就怕药膏的颜色和味道留在衣服上,让主子责罚。所以就只能用生姜和白矾水浸泡稍稍止痒。而这生姜与白帆水是没有药膏子味道的。能用药膏的,就说明她虽是浣衣女,但眼下已经改了境遇,可以不再日日洗衣了。而这种药膏,我问过孙之鼎,是由苦参、蛇床子、白鲜皮、黄柏、土茯苓、七星剑、独角莲制成的,涂在手上,除非老皮褪掉长出新皮,否则皮肤上都会留着浅浅的黄印子。” “所以,你让几个浣衣女把手伸出来,只扫了一眼,就知道是崔枝所为?”皇上恍然明白,“可这些,生姜、白矾还有冻疮药膏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东珠见皇上这样问,不由得撇了撇嘴,极不高兴地说:“还不是要感谢皇上,东珠进宫第一年就被打发到膳房做苦工,那时连累了云妞,她便被发落到浣衣局,天天洗衣劳作那样辛苦,还要帮我打理起居,我见她手上有冻疮,曾经问过,那时便记下了。” 皇上听了,面上略有些不自在,便赶紧把话题岔开:“那个,那个阿珲,西鲁克氏可是明安图的女儿?” “是啊,皇上怎么知道的?”东珠莫名其妙,立即紧张起来,“莫非皇上对她有意?” 皇上原本很想说没有。 其实这明安图也是御前二等侍卫,为人一向忠厚老实,与福全私交不错,前些日子听顾问行说过,他女儿也是这一届应选,还是托福全照应从奉天送回京里的,因此他大概有个印象,此时听东珠提起,便有此一问。 但这个时候,看东珠神情仿佛十分紧张,皇上便想逗她一逗,于是说道:“这个西鲁克氏很是有意思,在人群中看着不显山露水,但一出手还真是不凡,特别她身上竟有一股子拒绝尘嚣、深谷幽兰独自开的气度,正是芳菲独存,很是不俗。” 皇上原本是玩笑话,但东珠听来却是心惊肉跳,她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皇上,他真是洞察秋毫看得分明。 “深谷幽兰独自开?”这不正是阿珲的最佳写照吗?东珠知道阿珲此番入宫便刻意守拙,一定是有了意中人不想留在宫里。既然如此,自己就应该想办法帮她达成心愿。没想到,皇上眼光如此独到,放着娇美的杨氏、易氏、王氏等人视而不见,偏偏看中了她。 东珠心思烦乱,面色微沉,看在皇上眼中越发觉得她是在担心。皇上玩心更浓,便将东珠揽入怀中:“怎样?你好好想一想,是你乖乖从了朕,当朕名副其实的爱妃,还是说让你昔日好姐妹入宫,来分你的宠?” “姐妹?”东珠越发惊诧。 皇上伸手在东珠玉鼻上轻轻一刮:“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告诉你,你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啊?”东珠的一颗心立即跳到嗓子眼。 他都知道了?是阿珲,还是说费扬古?当下,便是一身冷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长春宫中。 福贵人大发脾气,毛伊罕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好声好气地哄着:“好主子,别生气了,好在那崔枝够聪明,将事情全都揽下,并没惹人生疑,任谁也不会想到咱们长春宫,你就别生气了!” 福贵人狠狠将一个炕屏扔到地上:“好个昭妃,我没来寻你的麻烦,你倒先来触我的霉头。原本这一石二鸟M.BjZJnf.Com